说起。比如他已见过东华郡王,知晓东华郡王病体已愈。比如他考校过东华郡王的才识,知晓东华郡王的心性、品行、学识都远胜于旁人。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他会第一个站出来提出立东华郡王为储君——即使那可能会给他找来杀身之祸!
骆宜修将推广新农具之事提完了,便出宫回了家。
*
已是晚春时分,慈孝寺的桃花才刚开。有新茶在,慈孝寺的香火始终好得很,赏花的人也多。
好在东华郡王的禅院被其他居住的禅院紧紧围在中间,得绕过许多地方才能进,倒也还算清净。
小沙弥释静跑进东华郡王住处,悄声说:“殿下,人已经准备好了,您随时可以出发。”他从袖里掏出一顶薄帽戴到头上,“殿下您看,这样是不是瞧不出我没有头发了?”
东华郡王说:“确实看不出。”
小沙弥又乐颠颠地跑了,过不了多久他便跑回来,在东华郡王面前转了一圈,亮出他的整身装束。释静年纪小,永远坐不住,这回东华郡王准备北上,释静自然一心跟着去。
上回的奔波不仅没把他吓着,还让他兴致盎然地等着第二次出远门的机会!
东华郡王说:“那我们过几天就出发。”
小沙弥朗声应道:“好!”
东华郡王看着小沙弥转身往外跑的身影,眼底露出一丝笑意。他身边的人之中,释静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当初他晚到了一步,不仅慈孝寺被洗劫一空,圆空大师也在大火之中圆寂。
经历了那样的惨痛,释静一夜之间像是变了个人,再也看不见曾经的飞扬跳脱。
如今他们又回来了。
东华郡王望着从墙外伸过来的桃枝,心中一片柔软。
他回来了,她也回来了。
老天既然仁慈地让他们重来一遍,必然不会再让那样的厄难降临。圆空大师已打听到骆宜修回京的消息,骆宜修在通州留了那么久,必然是因为她吧?
只要人到了通州那边,她肯定不会白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他真的越来越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
东华郡王准备了几日,便“卧病在床”。这时东华郡王母亲已经生产完了,生了个小儿子。她仿佛终于记起了东华郡王这个儿子,派人过来看望他,还送来一些滋补药物。
奉命而来的人走近看了,发现床上之人神容憔悴,一脸病色,又匆匆回去复命。
人一走,圆空大师就命人过来将那些药物取走,叫精通药理的师弟拿去仔细检验。当天傍晚,师弟找了过来,神色愤然:“那些药物动过手脚,用别的药泡过,药性极为猛烈。放到旁人身上自然有增益之效,放到郡王殿下身上可就是夺命药啊!”
圆空大师说:“可能她也不知晓。”
师弟说:“她若是真不知晓,不就证明她丝毫不曾把郡王殿下放在心里吗?真要关心儿子的,哪有不清楚自己儿子能用什么药、不能用什么药的?”
圆空大师叹了口气。
其实可怕就可怕在,那位夫人很可能知道啊。
明知道这些药可能让东华郡王丧命,却还是命人以她的名义送过来,到底是什么居心?饶是圆空大师已见惯了人世险恶,还是忍不住一阵心寒。
若真的是那样的话,东华郡王未免也太苦了。
自己的亲生母亲,明里暗里地暗示着希望他去死……
在此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人心啊,就是这样易变。
圆空大师说:“师弟,这些事你莫要向别人提起。”
师弟点头:“我晓得的。”
圆空大师又吩咐一句:“过两天你命人去向那位夫人讨几味救命药,药材越贵越好,越珍稀越好。她给了你就收起来,备着以后用。”既然她们想看到东华郡王病重,那就如他们所愿好了。
师弟答应下来。
而理应病重卧床的东华郡王,此时正轻装简从地行走在官道之上。
官道两侧禾稻青青,远处到处都是青翠苍郁的美色。
东华郡王咳血之症提前痊愈,身体里的病根也被拔除了,不再向“未来”那样落下痼疾,他觉得自己骑在马上从来没有这样轻便过。
小沙弥释静一副书童打扮,见沿途风光晴好,不由像出了笼子的鸟儿一样骑着马时快时慢地往前跑,偶尔还绕回来兴奋地跟东华郡王说前面是什么地方。
如果是以前的话,东华郡王是绝对不会听这些话的,可如今他却听得格外仔细。
以前他去的地方太少,与她说起话来总是捉襟见肘,只能绕着正事打转。知道她爱吃爱玩,释静说起这些时他都一字不漏地记在心里。
在青涧城的时候她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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