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十几天过去了,她没有任何表示,秦烈心急如焚的同时,也开始心烦,他的心意这么明显,锦年却视而不见,难道她心中根本毫不在意他?
太后见秦烈新婚没多久就将锦妃打入冷宫,为了皇室血脉她只好催促秦烈再纳妃,这让秦烈更加烦躁。在太后一次又一次的唠叨轰炸之后,他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冲到了锦年所在的冷宫。
一进去竟然看到锦年在刺绣,她的这副完全置身事外的模样更让秦烈气不打一处来:我为你心烦意乱这么多天,你却如此悠闲度日?思及此,他气更盛,冷声开腔讽刺道:“你倒蛮有雅兴的嘛。”
锦年闻声抬头,见秦烈站在门口,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喜悦,转瞬又恢复了平静。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对秦烈微微作揖,道了句:“臣妾参见皇上。”
这拘礼的样子硬生生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秦烈觉得十分别扭。
他轻哼一声,一脚踏进门槛朝她走来,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又瞥了一眼一旁未完成的刺绣,嗤笑道:“你最近似乎过得不错。”
一听就知道他是在故意讽刺,锦年没有做出任何表情,低下头,恭敬地回道:“托皇上洪福。”
看着锦年这副分外恭敬的样子,秦烈觉得心里像有一把火在烧似的,他也奇怪自己为何这么容易动怒,此时他又忍不住想气一气锦年,没好气地道:“朕要纳妃了。”
锦年闻言身子突然一颤,抬头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秦烈,半晌没有说话。
秦烈看出她眼中的悲伤,在心中暗道:锦儿,你说不要我娶别人,只要你说一个不字,我就绝不再娶。
谁知锦年片刻后又换上了那副淡然的面孔,微微低头,恭敬地说:“恭喜皇上。”
听到这四个字从锦年口中蹦出,秦烈有些发懵,心脏像被狠狠撞了一下,翻江倒海的疼。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亲耳听到心爱的人这样祝福,是这么难过的事。
按住心口,他的心中一片翻腾:好你个尉迟锦年,我待你痴心一片,你却如此绝情!秦烈,你这下明白了吧,她心里根本没有你!枉你为她牵肠挂肚,以为她会为你再娶而伤心,结果她说恭喜你!她恭喜你!秦烈,你真是天字号第一大笨蛋!
身侧的拳头紧紧地握着,秦烈压抑着心中的疼痛,想再说些什么话,却发觉自己连开口的力气也没了。他看着仍旧低着头的锦年,咬咬牙,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冷宫。
锦年看着秦烈的背影,颓然地到了地上,眼泪无声的滑落。
太后要秦烈娶的是他舅舅家的侄女,算是他的表妹,名唤柳月容。
虽然这柳月容长得貌美如花,却从小骄纵任性,张扬跋扈。秦烈从小就不喜欢她,所以无论太后怎么软磨硬泡,软硬兼施,他都不肯妥协。
太后眼见秦烈连着十几天没有让人侍寝,新进的妃子不到半年就被打入冷宫,再这样下去她都怀疑儿子要遁入空门了。为了皇室的血脉,实在无法,她只得以死相逼,结果秦烈最终无奈地妥协了,答应尽快迎娶柳月容。
秦烈本就心情欠佳,再加上这门他非常厌恶的婚事,让他情绪更是糟糕。所以一直到大婚那天,他都没有再去见过锦年。
成亲那天,秦烈穿着红色的喜服骑着白马走在最前面,面色阴沉的他,与大红的喜服和喜庆的奏乐有些格格不入,让人不敢靠近。
其实他这一趟是去将新娘接到大婚的宫殿,但却不知为何绕到了冷宫附近。
自从那日之后,锦年就一直郁郁寡欢,身子也一天天更加差了。她躺在床上忽然听到远处响起震天的鞭炮,一路吹打之声不绝,叹了口气,示意小寒将她扶起来。
小寒扶着锦年站到窗前,看到远处一路披红挂彩的队伍朝着冷宫走来,有些诧异地说:“奇怪,这冷宫平时连活物都难得见到一个,怎么今天这么热闹啊?”
锦年苦笑着说:“你忘了,今天皇上纳妃。”
小寒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结结巴巴地说:“皇上……皇上纳妃?”见锦年一副淡定的样子,小寒生气地锤了一下窗沿,怒道:“皇上真过分,怎么能这样!”
锦年看着小寒,释然地笑了笑,“怎么了?历来哪个帝王不是后宫佳丽三千的?难道你还希望皇上一辈子只有我这一个妃子不成?傻丫头。”
小寒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委屈地说:“那皇上也不能这样啊!小姐你还在冷宫呢,他怎么能娶别的女人!还故意从你眼前经过,这存的什么心啊!”
锦年捏了捏小寒的脸,宠溺地说:“行了,你怎么一副比我还委屈的样子?你难道看不出皇上是故意从这里过的?就是要让我看见。他就这小孩子脾性,老也改不了。”
“小姐……你怎么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啊?你难道都不生气吗?”
锦年摇摇头,“有什么好生气的,我生气,皇上就能终身不再娶了吗?小寒,那个是皇上,不是普通男子。皇宫里哪有什么从一而终的爱情?纵使我再不愿意他再娶,但是,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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