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冷么?”
“还好。”夏芒站起身来,跳到小路上,把围栏上的纸巾捡起,揉成一团攥在手心。
“去看什么节目么?”时再翻着节目单问道。
“接着看戏?”夏芒提议着。
“好啊。”时再点点头,“你要喝什么么?我去买一杯。”
“一起去吧。”夏芒跳到通向热闹的那一条小路上,扭头看着时再。
“走。”时再跟上。
夏芒捧了一杯温热的焦糖牛奶,和时再悄悄回到戏台前,站在一群观众之后。
戏正唱到精彩处,观众都在鼓掌叫好,时再也不知道前情,不知道哪里好,也不知道是哪一出戏,就看到夏芒愣了一下四下看了看把纸杯塞给他拿着,也跟着鼓掌叫好,两手拍到通红。
时再看着她没来由的兴奋,看着左手右手各一大杯,一脸无可奈何。
终于满场观众安静下来,夏芒接回自己的杯子,也看到了时再一脸的看傻子一样的表情。
“唱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夏芒眨眨眼,笑,“站在戏台前,就要配合着做个傻子,才称得上他们的疯劲儿。”
“这话我爷爷姥姥也说过。”时再点点头,“但我觉得我既不是疯子也不是傻子。”
夏芒依旧是笑,扭过头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三丈戏台之上。
天下悲欢离合,都浓缩在那小小戏台上。舞台小世界,世界大舞台,这话放在戏台上,也算合适。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夏芒的眼角有些湿润,她使劲眨了眨眼,把那几分触景伤怀的悲伤压下。
下次不来了,她想,然后想到自己上次也是这么想的。
一时无话,两个人各自听戏,偶尔击掌赞叹。
时再听出了这是一出大概十年前新排的戏,《风荷亭》,是昆剧,据说本子和一词一句打磨了很多年,这个戏院才拿出来公演。
《风荷亭》十年前有过一段很火的时光,同名电影是一个著名女演员柳聆逝世前的最后一部作品,昆剧《风荷亭》和风荷亭贯穿整个影片。
直到那轰动整个演艺圈的消息渐渐被人淡忘,影片一遍一遍地增加排片终于还是下架,柳聆安静地永远沉睡在城市边缘的一所公墓。
渐渐地,这部几乎被全民追捧的昆剧还是冷却,和寻常新剧老剧一起,是爱好者欣赏的一部好剧,仅此而已。
风荷这个有些秀美的名字下,是两个关于抗争的故事,写尽了两个不甘命运的女人的一生,戏里唱的女子一场,电影里唱戏的女子一场。
新年嘛,节选的是戏中最为昂扬的一段,在最振奋人心的那一刻夏然而止。
曲终。
眼看下一部戏又要开场,夏芒也站得有些累了,于是离了戏台,四处溜达。
时再在qq上敲了下季溪,得到他玩的很开心不要听戏的回复,摇了摇头,跟上夏芒。
“要聊什么么?”夏芒问道。
“你现在,还在打巷战么?”时再从善如流,于是发问。
“嗯,在打的。”夏芒有些得意,“我前几天注册了个小号,等我练熟了实力回来了,再用大号和你们打招呼。”
“我可是职业选手了。”时再想,不会再轻易输给你了。
“嘿,我只要擅长放冷枪就够了,我热爱狙,热爱各种放冷枪,耶!”夏芒竖起食指和中指,又很快因为冷缩回袖子里。
“职业和业余真的是不一样的。”时再咬着“职业”两个字重音。
“我知道。”夏芒点头。
“希望你玩大乱斗局的时候不要和我分到一局。”
时再心里苦。
夏芒真的一直是,最糟糕的队友,好在熟悉之后他也可以与她默契搭档,也是最糟糕的对手。他和她对枪从来没有赢过,在有了赢她的信心之后,她又不打游戏了。
不过。
“我总会赢回来的。”他信誓旦旦地说,既然她要回来了。
“好啊。”夏芒漫不经心地应道。
有点别扭啊,时再想,好容易回味过来了,欲哭无泪。
难道现在不应该是他在高位上等待她的挑战么?这话里话外的味道,怎么变成她在静候他的挑战了?这都叫什么事啊。
“你说在看书,都看了些什么书啊?”夏芒问道。
时再实在不好意思提《人在山河》,好在他其它的书籍报刊看的也不少,随便提了一本有印象的,结果夏芒也看过。于是就着书的内容他们就讨论起来。
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稀里糊涂地到处逛荡着,眼看新年将至,夏芒收到集合的消息,于是与时再告别。
“我要去找我的室友啦。”夏芒说着。
“我也要去找一起来的小鬼了。”时再说。
“季溪?”听到“小鬼”,夏芒想了一下,觉得也就这个能被时再称为小鬼。
“嗯,是。”时再有些疑惑,“不过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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