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方、对白夕动起心来,那岂不是比现在要烦乱百倍。一想到这些,我便踌躇起来。
认真地想了半日,我老老实实地对炎方道:“我还没有想好,过些日子再告诉你,好么?”
炎方道:“好,我等你。”
听了这句话,我又不禁一阵茫乱,听炎方说了一声“我们走吧”,我胡乱点点头,便跟着他往天宫走去。
炎方送我回了灵泉便匆匆离去,想是为了等我有许多事情未来得及做。我跳上梅树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下,闭上眼睛又想起在狐狸洞里的事。也不知我莫名其妙睡倒之后白夕是怎么解决那位狐狸姑娘的,炎方有没有追问我。
忽然想起方才忘了问炎方那狐狸姑娘有没有对他怎么样,不过现在既然已经结束好久了,我便也懒得问了。只是有些可惜那小姑娘,也不知最后如何处理了。
百无聊赖地等着白夕来,却直等了一日也不见人,倒是炎方来说了几句话,又匆匆走了,看来他还当真忙得很。
这么一日一日地耗过去,直过了三日,仍未见白夕的人影,我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想想我自醒来之后便一直没见到他,虽然我是悄悄离开灵风仙山的,但回天宫却是光明正大的,白夕不可能不知道我在天宫。他若知道我在这里,又是这么久没见,怎么会不来看看我?何况我还有一肚子疑问等着问他。
这么想下去,越想我越不安。莫非他跟那狐狸姑娘斗法受伤了不成?可是这实在是不可能,那狐狸姑娘再怎样天纵奇才,与白夕也根本没得比,就算一时大意被她偷袭了大约也不会怎么严重,不可能过了三个月还没好。
若是有什么公事,也没听说天宫上有什么紧急公事,何况那天端年的意思明明说他只是暂时不在而已,并未说其他。
想了半日越想越多,我实在坐不住,忽然想到炎方与白夕似乎也是好友,问问炎方大约能问出来。
既然想到炎方,我也不等他来了,跑回竹屋翻出那支寻路短竹,便往疏影宫找了过去。
到了疏影宫,问了几个小仙娥,才知道炎方此时不在这里,去了哪里她们也不知道。我想了想,便自己找到炎方的书房,对看门的仙童说是炎方叫我在这里等他的,便进去找了张椅子坐下。
坐了没多久,书房门忽然开了,我连忙转过身去,却见进来的不是炎方,却是一排四五个女仙。我有些诧异,看着她们进来了一字排开站在房中,见了我似乎也很诧异,却只扫了一眼便转回目光垂下眼帘。
这么静默无声地看了她们半日,我觉得实在有些不自在,便呆不住,出了书房离开疏影宫,想了想,决定去灵风仙山问问端年。
离了天宫到了灵风仙山,我忽然又想起跟灵风仙山的别扭来,到了门口又不好意思进去,在外面转悠了半天,忽然一眼瞥见远处似是有人正往这边来。我细细地望过去,待那人走得近些,面目渐渐清楚,我脑中忽然轰地一声,一瞬间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住——
那人我认得,然而若非亲眼见到他,我竟一直也没有想起曾发生过的事——
在狐狸洞中,我昏倒之前发生过的事。
我全部都记起来了。
☆、十九、宁为草木
深深烛影下,他持剑向我一分分地刺来,那光影耀人眼目,照得我头晕目眩。
一瞬间痛不可抑,我转身便跑,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再跑不动,跌在地上,止不住眼泪直流。
是了。我昏睡了三个月,几乎魂飞魄散,是因为他举剑杀了我。他杀了我……可为什么我又活过来?为什么要让我活过来?
他一剑刺向我的时候,我突然便明白了一件事:我突然发现原来三千年来说是不记得,其实冥冥中我从未忘了他;说是已还完了情,结清了债,其实我从来都没能割舍过……
当年我剖心救他,说是彻悟放手,不若说是以身相殉。因为我是宁愿死了,也不愿放开手的。于是这样茫茫然然地,便一直纠缠了三千年。
一直懵懵懂懂到今日。直到被痴心恋慕之人一剑刺入胸口。
我哭了好久好久,一直哭到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哭到仿佛又死了一次。然后我踉跄着爬起来,魂游一般飘回天宫,把自己化入梅树里,静静地什么也不想。
情爱之事,实是太过苦痛。可我却生生死死都系在此中,系在那一个人身上,逃不开,放不掉,便是死也了结不了。
当初是他将我从无知无识之中唤醒,而今我却宁愿重回无知无识之境,只在这灵泉旁做一株梅树,管他千年万年,我只自花开花谢,什么都不必理。
一心想着那样的境界,便果真渐渐宁静下来。也不知过了几日,一股仙力忽然涌入,将我从宁定中惊醒。耳边听到一声哑声的嘶吼,道:“梅妙也,你给我出来!”
我怔了一怔,才发现炎方不知何时来了,正站在梅树前直直地盯着我。我垂下睫毛不瞧他那双愤怒的眼睛,轻轻咬了嘴唇一语不发,只当没有听见。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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