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年关宁阳火车站人流如潮拥挤不堪,火车刚到站下车的乘客还没下完,很多上车的乘客就开始往上涌,立时哭喊声叫骂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
有个胖胖戴眼镜的男站务员被上车的乘客挤得左歪右拽,最后被一个民工模样的人肩膀上的大编织袋蹭一下,眼镜被刮掉在地上,幸好他眼疾手快一把抓起来,不然那个可怜的眼镜极有可能被踩个稀巴烂。
他刚要骂骂咧咧,却见不远处火车车厢有扇窗户往上推开了,一个精瘦的小伙狠命地往里塞进去一个大行李包,接着往里死命地爬,原来车厢里他有个同伴抢先进去占好座位,打开车窗接过行李后正在里面使劲接应他。
胖胖的站务员连忙跑过去,拉住这个精瘦青年的一条腿,大喊“下来!”想把他扯回来,那青年半个身子已经挤进了车窗怎会轻易放手,猛地一脚将那个站务员踹倒在地,滑溜地爬进了车厢。
站务员从地上爬起来,手里却多了一只皮鞋,他拿着皮鞋指着历经艰难已经爬进车窗坐下的那个青年,气急败坏的说道:“你小子要是不下来,这只皮鞋就不给你!”
那精瘦青年做个鬼脸,将剩下的一只皮鞋脱下来,照准站台上那胖胖的站务员扔了过去:“皮鞋老子不要了,这双鞋是一对不能分家,留给你啦!”
站务员暴跳如雷,将皮鞋又狠狠的砸过去,那精瘦青年眼明手快“咔塔”将车窗放下去,那皮鞋“咣!”砸在车窗玻璃上,之后反弹到站台上。
汪洋顾不得再细看,身不由己地被人流裹挟着上了车厢,本来还想要是进了车厢就可以安顿下来,结果挤进车厢后才知道那是个奢求,只见车厢里人满为患,连呼吸似乎都有些困难。
汪洋自己的左脚面上不知道被谁的高跟鞋踩着,他感觉吃痛连忙抬开左脚,却再也没地方落下来,只好金鸡独立支撑着,好在是人多挤在一起,就是想把身子歪倒那也是没门儿!
对面紧靠着自己的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儿,满脸皱纹,汪洋清晰地看见他眼角一坨足有米粒大小的眼屎。见汪洋看着自己,那老头咧开满是大黄牙的嘴巴笑了笑,顿时满嘴的大蒜味扑面而来,熏得汪洋差点打个喷嚏。
再看开始在自己身边的前进,这会儿早被裹挟到车厢走廊的中段,和自己中间还隔着密密麻麻十好几个形状各异的脑袋,看情景他的处境也好不哪里去,正扯着脖子左右晃悠。
汪洋叹口气,心想自己这可是第一次春运期间乘火车回家,这回可领教了!对面的老头看汪洋又看他一眼,于是咧开满是大黄牙的嘴巴,傻傻地又笑一下,顿时那满口大蒜味又是扑面而来,汪洋和那老头面对面距离特近,感觉那股子大蒜味全被自己吸进了肺里,汪洋忍不住一阵干呕,之后正色说道:“大爷您千万别再笑了,一定要保持严肃,那样才显得您老德高望重,有范儿!”
不知道谁又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放了一个奇臭无比的闷屁,就像搁了好久臭鸡蛋夹杂着葱花混杂在一起的味道,悄无声息的弥漫在密封的车厢空气里。
汪洋本来被挤得憋闷呼吸不畅,这会好不容易相对松散一点,正在深呼吸,忽然被毒气侵袭,顿时泪流满面感觉生不如死:尼玛,这趟回家的旅程今生难忘!我再也不春运期间挤火车啦!
历经好几个小时的痛苦旅途,火车终于到达汪洋所在县城的火车站,俩人连忙下了火车,赶到出站口往外走去。
前进手里本来还拎着几盒糕点,原本光滑精美的四方包装纸盒被蹂躏地挤得成了多边形,表面皱皱巴巴地像个老太太的脸。
他看着手里这些可怜的糕点,嘴里忍不住伤心骂道:“麻麻的,我的一片孝心幺!这些点心怎么被挤成这个鬼样!”
他举起可怜的糕点想摔在地上,但是最终想了想还是又放下胳膊,骂骂咧咧跟着汪洋后面继续往外走。
俩人雇了辆带棚的三轮出租车,一路颠簸回到了村里。
到了村里,明显地感到有些年味了,很多小孩在玩鞭炮、二踢脚,家家户户都在忙年,真是年年忙年年年忙,不到除夕是消停不下来的。
汪洋觉得原来小时候天天盼着过年,也不知道从什么时起自己对过年没有了太高的兴致,特别近两年莫名的有种怕过年的感觉。
看着人家过年一家人团聚其乐融融,他和妈妈、奶奶聚在一起时越发的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虽然父亲已经远离自己多年了,但是心里好像他不曾真正的远去,总有一天会回来的的期盼。
汪洋回家这几天尽量地多干些家务,把屋里屋外收拾的干净整洁,包括羊圈鸡窝的粪他都用小铲子戕得干净的,把粪堆成一堆培好,来年春耕沤肥好使用。
这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汪洋的奶奶对他说道:“海洋啊,你爸爸过世的早,这些年你娘俩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我这个老身子骨就是个拖累,眼神也不大好,多亏着你娘照顾啊,你要明白这些事理”。
汪洋点点头,很认真地说道:“这些年奶奶您和妈妈都没过几天好日子,等我再有两年毕业分配工作了,到那时我天天给您俩做好吃的,到那时候我也挣工资了,想去哪儿玩我就带您去耍,我爸爸生前没尽到的孝心,我都给补上”。
妈妈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这时给汪洋夹了好几筷子菜,犹豫了一下说道:“海洋,我有件事搁在心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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