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午挂到深夜,遍体鳞伤的我又冷又饥,之后发起了高烧,我迷迷糊糊中听到有脚步声在门外停下了。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低声说:老爷,这穷棒子让咱们揍得怕不行了,不然放了吧?另一人呸了一声:放了他?让他以后记恨咱来报仇吗?他对咱家很了解,又是烂命一条,绝不可以放虎归山!那人说:我懂了,老爷!
过了不久来了几个大汉将我从梁上放下来,我浑身发软摊在地上,吃力地说:谢谢管家把我放下来,留我这条贱命。
管家狞笑:嘿嘿,你活着也是受罪,还是把你快点送往西天享福去吧!几个人将麻绳套在我脖子上打了个扣,然后将我硬生生拖在梁上悬挂起来,我当时连挣扎的力气也没了,只感到憋气,胸闷。”
说到这里,这个瘦瘦的青年人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面容充满了痛苦,接着激愤地说:“我后来感觉轻飘飘的,竟然感觉挣脱了自己的身体。然后我在梁头上接着看。一个人对管家说:这小子死了。管家说:找个破席卷了扔西城外喂野狗,回来跟官府说这小子偷东西畏罪上吊死了。”
说到这里,瘦瘦青年人的手攥的紧紧的,表情充满了愤怒。
因为青年人说的很快,小海洋年龄又小,他并没有完全听懂,但是他很同情面前这个大人的不幸遭遇。
小海洋说:“叔叔,你不要难过,后来怎么样了?”
瘦瘦青年人缓过来表情,接着说:“之后啊?别人看不到我,我也打搅不了别人,白天我怕阳光,在这东厢房里不出来,晚上有时候四处转转,但是如果走的太远,我就感到胸闷难受,只好马上回来。后来嘛,新中国成立了,地主被镇压了,我的仇也报了,但是我还是一直这样游荡。
直到十几年前的一天深夜,窗外一阵亮光后,屋里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手里拿个本本。另一人对拿本本的人说:喏,就是这个上吊冤鬼,至今还无法转世投胎。拿本本的人说:嗯,这个事情不好处理,按正常他应该是七十七的阳寿,他这样短命纯属意外,上报也不好批,领导还会追究你我责任的。这样吧,等下次全国鬼魂普查再统计呈报,到时一块给悄悄填补上好了。另一人为难的:这样行吗?拿本本的人把本本一合:就这么办了!
说完两个人转身就走,我连忙问:下次鬼魂普查啥时候开始?拿本本的人转身伸出一只手展开晃晃,之后马上离开了。”
小海洋问道:“叔叔,那是多少年你才能离开啊?”瘦瘦青年人消沉的说:“我原来以为是五年,可是十多年过去了,他们说的也许五十年或是五百年吧!”
这时一只壁虎懒散地从墙缝里钻出来趴在窗框上一动不动。青年人转过头,突然之间舌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暴伸两米多远,将这只倒霉的壁虎卷入口中咽下肚。青年人吧嗒吧嗒嘴巴,仿佛尝到了美味。
“我再也不想呆在这里了,娃娃,”青年人意味深长的看着小海洋,说:“通过你可以带我离开这里,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在你们存粮食的正屋西北角-----”
“海洋!海洋!”正听到这儿小海洋迷迷糊糊听到窗外妈妈在焦急地喊,他慌忙爬起来揉揉眼睛,抬头看看对面的屋梁,空荡荡的啥也没有。原来他做了个梦。
“妈妈,我在这里呢!”小海洋推开面前的大白菜,从窗户跳了出去。妈妈一下子抓住了小海洋的胳膊:“你一下午野哪去了?晚饭也不晓得吃啦?”说罢照着小海洋的屁股狠狠打了两下。小海洋紧皱着眉头,张开了嘴巴,刚要放声大哭却噶然止住,摊开小手:手心赫然多了一枚铜钱!
转眼过年到了正月,爸爸抱着小海洋在转圈逗着玩,小海洋开心得笑着。忽然“哇”的一声吐了。爸爸放下小海洋,看看呕吐物:原来是条活蹦乱跳的白虫子,有圆珠笔芯那么粗。妈妈急忙跑过来看看:“海洋很久没有吃打蛔虫的药了,你去营房卫生室取药吧!”小海洋吃了打蛔虫的药片后,拉出很多的虫子。但是自此以后,爸爸总感觉海洋的身体让人感觉有点怪怪的。
小海洋抽空仔细地观察了那枚铜钱:表面有些破损,一面是几个线形文字,另一面是四个汉字,他只认识其中的“光”字。之后玩丢了几次铜钱,可它总是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小海洋的眼前,后来妈妈看见小海洋天天捣弄这枚铜钱,索性给找根红线把铜钱穿上,套在小海洋的脖子上。
春节过后,小海洋就要和他的妈妈一起离开部队,回远在几百里之外的家了。因为小海洋的爸爸是志愿兵而不是军官,他们不能像东方那样的军官家属子女,常年生活在部队上。只能像候鸟一样,每年在部队上呆些日子,然后再回到自己的家乡。小海洋很留恋部队食堂里的大白菜炖肉片,还有香喷喷的大米饭,因为在远在几百里外的老家里是很少能够吃到的。
这天小海洋一家正在屋里收拾行李,炊事班的大李忽然跑了进来对小海洋的爸爸说道:“汪班长,你快去连队粮库看看吧,粮库的西北角陷了一个奇怪的大洞,团长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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