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跟在温朗身边已经有很多年了,他对自己的少爷,不说全部了解,至少一般也能猜出个几分。
只是这一次,他在少爷的密令里来回扫视了两遍,发现自己似乎仍然不太懂少爷。
里面怎么没有要给段家四姑娘的信呢?
“少爷,这些,就是全部了吗?”
阿离硬着头皮问了一句,收到了温朗冷冷的注视,于是只得满头冷汗地退了出去。
关上门,阿离觉得不应该啊。
少爷跟段四姑娘在京中相遇后,明显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他还以为,少爷是一定会给段四姑娘回信的,怎么并没有?
阿离有些不明白,带着那些密信身手矫健地没入阴影之中。
屋内,温朗静静地在那里坐了好一会儿,忽然露出一抹苦笑。
他一时冲动提前出现在人前,却仿佛,并没有任何用处。
因为他现在的地位还不够高,还不够,能护住自己的在意的人。
不过快了,寿王那里已经有了异动,他会开始对付自己,说明时机已经即将成熟。
在这之前,他需要忍耐,身处风尖浪口的人一旦暴露出一个弱点,那个弱点必然会被针对利用……
……
宛白在段府里,日子过得极为平顺。
每日固定要去跟长姐腻歪,其余的时间,不是要应付源源不断地邀请,就是一些贵人得知她绣功出众,想要请她绣一些绣品。
段宛蓉都笑死了,“呵呵呵,还平乐县主呢,不过是帮人做做针线活,这种县主说出去,让人牙都能笑掉了。”
段宛清虽然不说,只是表情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
她自从镇国侯相中了段宛华之后,即便是想在宛白面前表现出友好,也总是差那么一点。
宛白不理她们的嘲讽,有时候打着要做针线的名头,连面都不见她们的,让这两人心里的嘲弄没有对象可发泄,反而憋得异常难受。
宛白也不是什么人的要求都答应,她也乖觉,直接去问了明欣郡主。
明欣郡主对她的态度十分赞赏,特意花了几日的时间,跟她细细说了京城里一些不为人知的隐情,让宛白在日后与这些人在相处的时候,也能分出个亲疏来。
宛白心思细密聪慧,很快绕了过来,该婉拒的时候婉拒,该热情的时候热情。
段宛蓉和段宛清再看不上,等到那些贵人源源不断地往府里送谢礼的时候,两人直接就闭嘴了。
“这怎么可能……,只是拿她当针线丫头使唤,却能得到如此多的酬谢?段宛白是不是也太好运了?!”
段宛蓉一丁点儿都看不惯宛白得势,那些好东西完全没有别人的份,老太太直接将东西全数给宛白收了起来,说是以后都给她添到嫁妆里。
“老太太未免也太偏心了,家里可不止段宛白一个女儿!”
姜映南看到那些谢礼眼睛都红了,毕竟她如今手里最缺的,就是银子!
段宛蓉见到她娘的模样微微收敛情绪,眉头也皱了起来,“娘,我那日见你让田妈妈去后面开库房了?那里不都是你的嫁妆?我们已经如此捉襟见肘了吗?”
姜映南冷冷一笑,“那些,可是我用来豪赌的,蓉儿你别怕,只要这一次赌赢了,咱们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就会重新回到曾经说一不二的时候。”
“您的意思是……?”
姜映南但笑不语,宫里表姐的胃口虽然大了些,只是若是管用,仍然是划算的。
等她得了切实的消息,让段家早一步走在别人的前面,段志宏还不重新将她捧在手里?
段宛蓉见状,也微微笑起来。
曾经的时候啊,她在这个家里没人敢惹,上有哥哥疼着,下有段宛清捧着,段宛华和段宛白两人也被她和娘玩弄在股掌之间。
若是能够回到那个时候,就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
段老夫人的屋子里,段志宏静静地站在那里,面色严肃。
“我明白娘的意思,只是,宛白到底年岁不大,这对她来说,是不是……,担子太重了?”
段志宏没想到老太太将他叫过来,说的竟然是这样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可他看着段老夫人的表情,察觉到老太太是认真的。
“宛白也快及笄了,按理说,这个岁数也不算小,且,她是我的孙女,除了她之外,我想不到有第二个人选。”
“只是娘,江南那里路途遥远,您当真要让白白一个人……”
段志宏急了,“宛白如今才刚刚在京城站住脚,明欣郡主待她也极好,这个时候离京,怕是……”
段老夫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江南那边来了信,我父亲临终前,将那些留给了我,我本想着这辈子恐怕与那些无缘,却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继承了她外曾祖父天分的孙女,只能说,这是天意。”
段老夫人看向段志宏,“白白在京城中的地位,说起来也得益于她的绣功,便是在京城跟那些名门千金再接触下去,又能如何?”
“宛白虽有县主的名头,却无县主之实,等到她及笄之后要说亲的时候,谁家会娶一个虽顶着县主头衔却只是个五品郎中的女儿?”
段志宏浑身一震,眼中,也渐渐凝重起来。
若是勋贵人家,五品官员的女儿实在寒碜,可若是寻常人家,一个县主,谁又敢娶她?
“因此我便想着,白丫头如此尴尬的境地,不若早些寻个出路,若是她真能接手江南的织造,于她来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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