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体已经开始转变成血族的体质,以后你只能吸血,不能进食。对血液的渴望已经是你的本能,本能会吞噬你的理智,除非有足够的鲜血提供给你血族的能量。”
贝西再次把弗劳尔带到森林里,对她讲述血族的生存法则。
弗劳尔趴在地上痛哭起来,她无法接受自己变成吸血鬼的事实,还差点害死自己的家人。
“为什么会这样?”弗劳尔呆呆的望着前方,喃喃自语道。
“因为我舍不得你死。”贝西抱住弗劳尔的肩膀,试着安慰她。
弗劳尔挣脱开,一个人跑了。
往后的每一夜,弗劳尔只能在角落里偷偷看着家里人,她再也不能和家里人一起共进晚餐,一起嬉戏玩耍,她害怕自己失去理智的时候会做出伤害家人的事,她最爱的父母和妹妹都把她当成魔鬼,只要见了她就会拼命逃跑。
一年又一年,一夜又一夜,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难过的岁月了。
这一夜,弗劳尔再次回到家里,她偷偷跑到自己以前居住过的闺房,所有的东西跟她离开之前完全一样,因为她的母亲交代过了,每天都会有仆人过来打扫,其他人一律不准进来。
弗劳尔巡视着房间里的每个角落,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她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打开梳妆台的一个小抽屉,抽屉里还放着她心爱的耳环。弗劳尔把耳环握在手心,捧在胸前,眼泪簌簌流下。她多希望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那时有疼爱她的父母亲,有一个可爱的妹妹。
弗劳尔坐起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和那年她离开的时候几乎没有差别,只是红润的脸色此时已变得苍白,也许是感受到了往日的温馨,也许是苦笑自己的遭遇,弗劳尔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她像以前一样,涂了唇红,戴上了耳环,从镜子里欣赏着自己,这一切显得熟悉而陌生,遥远而咫尺。
“弗劳尔,是你吗?”
听到说话声,弗劳尔紧张地转过身,看到的是自己已是年迈的母亲。
弗劳尔的母亲激动地看着弗劳尔,脸色已是老泪纵横,嘴巴张合着却说不出话来。
“母亲!”弗劳尔此刻更是紧张、欣喜、激动……所有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
“女儿,真的是你吗?”弗劳尔的母亲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情景。
“母亲,是我。”
弗劳尔紧紧地抱住母亲,两人均已哭成了泪人。
“你知道吗?我每晚都会来你的房间待上很长时间,每次打开门,我都幻想着你就坐在你的梳妆台前打扮自己。”
“母亲……”
弗劳尔都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抱过自己的母亲了,此时的母亲已年老体迈,岁月将她摧残的佝偻臃肿,但是整齐的白发、婆娑的泪眼和沧桑的皱纹无不体现她的慈祥温厚。往日弗劳尔只能远远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却是多么盼望有那么一个机会可以拥抱一下她,哪怕只是短短的片刻。
不知道多少个夜里以泪洗面,这一刻来的太晚,弗劳尔母女一肚子的话不知从何说起。弗劳尔终于可以如此近距离的看着自己母亲,恍惚间似乎找回了已经丢失很久的幸福。
就在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的同时,一滴红色的液体滴到弗劳尔母亲的脸上,弗劳尔试着用手指擦掉,但是她看到的是血。
“女儿,你怎么了?”弗劳尔的母亲看到弗劳尔双眼流出血泪,惊慌地问道。
弗劳尔这才意识到自己已不再是人类,短暂的幸福被这现实敲得支离破碎。
“母亲,我得走了。”弗劳尔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
弗劳尔的母亲拉住弗劳尔的手,作为一个母亲,她再也不想与女儿分开,她知道女儿这一走,可能在她有生之年就再也不会见到女儿了。
“母亲,对不起,我必须得走了。”
因为弗劳尔知道,再下去她一定会失去理智,做出伤害母亲的事情,她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她不得不离开。
“不,不要走,不管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没想到让女儿留下来已成一种奢望,弗劳尔的母亲用她瘦弱干枯的双手紧紧地拉住弗劳尔。
“不可能的,母亲,你快放手。”弗劳尔此时已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尖利的吸血牙齿慢慢从嘴边伸出,她转过身不敢看自己的母亲,她怕她无法控制,也不想让母亲看到自己的狰狞模样。
弗劳尔挣脱开母亲的手,从窗户跳了出去,她要在理智被本能吞噬之前离开有人的地方。弗劳尔一直跑到了森林里,直到被树枝绊倒才停了下来。她一脸的狰狞也遮不住内心的痛苦,此时理智和本能在做着斗争。
一只田鼠经过,被弗劳尔一把抓起狠狠地咬住吸干了血。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改变,你这样固执下去你会死的。”
弗劳尔朝身后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正是贝西。
“我是人,不是吸血鬼!”弗劳尔叫道。
“你有吸血的**,为什么不能接受事实?这么多年了,你坚持不吸人血,那你看看你在干什么,像个野兽一样,每天夜里来这儿抓小动物,我跟你说过千百遍了,动物的血不纯净,会让你衰老,会让你中毒,会让你染病,也会让你死!”
“不要你管,你当初就不应该救我,让我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我对你的心意你不知道吗?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接受?”
“除非你不再是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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