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委席上,气氛却又开始变得古怪起来,当然,倒与之前的隔阂与古怪,有些不同,九人都看了一番之后,开始议论起来。
“东南形胜,子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这《望海潮》,大气啊,可是”
“之前似乎从未见过这词牌”
“这韵脚”
议论的话语嗡嗡嗡的在评委席上开始,然后是听到词牌名的两百位观众评委也开始交头接耳,接着最外围的围观群众,有国子监的学子,有贵族子弟,也有女眷名妓,后知后觉的吃瓜群众们也在皱眉议论着,尤其是在诗词上有所造诣的,目光复杂的看向那个此时已经悠闲地坐在座位上饮茶的兰君芙,那个他们最瞧不上的大秦方阵的参赛者,还是一个女子的参赛者。
又要诞生一个李木子了吗?
还是在一向被其他四国鄙视为“粗鄙乡野”“西秦蛮夷”的秦国人醢?
俞谦也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兰君芙,似乎明白之前为什么做手脚的人单独对她下手了,如斯才华,着实让人嫉妒甚至到忌惮啊。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这词作的大气与华美,几乎从第一句开始,就轰然入眼,随后而来的句子勾勒描绘,一时间竟如同画卷的感觉一般,只是令人感到大气,却绝不轻浮。只是上半阙,便已将钱塘风貌勾勒无疑,让人怀疑兰君芙是越国人,亲临过越国钱塘江一样。
本就是越国人的澹台无忧唇边带笑的看向她,隐隐带着奇妙的光华。澹台文筝两姐妹面面相觑,想着自己写的诗词,咬了咬嘴唇,却并没有出言挑衅,面对这样磅礴大气的词作,想想记忆中钱塘江海潮的波澜壮阔,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小家子气了。
下半阙是钟湘文主动接过朗诵的:“重湖叠慨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仍旧是极尽华美的笔调,如烟花如琥珀,钟湘文将词作轻声念完,眼神也是复杂,一边念,一边用手指在桌上像是有规律地敲打着什么缇。
郎朗诵词声,如海潮涌过,推平一众喧哗。
观众评委席,围观群众,声音所到之处,一浪一浪的被这并不大的朗诵声推平,只剩一片被征服一般的寂静。
并不是很精通诗词之道的陌蓉蓉粗神经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些奇怪的看着众人的反应,想问兰君芙,却见她有些疲惫的闭目养神着,只好用手捅了捅同样精通诗词的水月瑶低声问道:“怎那首词怎么了啊”
水月瑶抿了抿唇,语气悠长:“蓉蓉,你以前有听说过望海潮这个词牌吗?”
陌蓉蓉愣愣道:“呃好好像没有,这又怎么了”
水月瑶一脸复杂地望着兰君芙,也不知道是佩服还是感叹,轻声道:“王妃,那词牌是你自己新作的?”
兰君芙睁开眼,懒洋洋打个呵欠,看她一眼,随后再看看已经惊讶地瞪大眼睛的陌蓉蓉,散漫的随意道:“嗯,以前没这个词牌”
那一边,俞谦已经在跟身边的皇帝汇报他们震惊的事实了。
“新做的词牌?”皇帝讶然,他知道婳苓公主才华过人,但她的女儿兰君芙当年不是还有“木头小姐”的称呼吗?怎么又突然变得如此天赋出奇了?
接话的却不是俞谦,而是被折服的钟湘文:“是啊,这首《望海潮》,华丽大气至极,韵压得也是极好的。而且竟是谨王妃独创的词牌,她这一手,简直是要压死人啊”
钟湘文虽然为人记仇小心眼了点,对于文学评判却是颇为公正的,毕竟九位评委也是多年选拔出来的,曾经不公正的、想为自己国家或者个人谋取私利的,最终都被逐出评委席,永不叙用。对于九位实权在握的评委来说,俗世利益,比不上他们这魁星盛典上的一席特殊评委席的座位。
李木子也是柔声赞叹:“长江后浪推前浪,看来谨王妃可是要超越李某许多了。”
这一时间,没有人敢评判这词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或者说,根本没有人愿意立刻做出评判。
这首“东南形胜,三吴都会”的《望海潮》,原是柳永所创,这首之前,是没有《望海潮》这词牌名的。
词作是对应歌曲的,长短、韵脚,也有某人某次作了一个模式出来,一次定型,也有许多词牌风格,经千锤百炼逐渐蜕变,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并不是说你随手作一首歪诗,就能说这是自己独创的词牌。
词牌的句式长短,韵律规划,都必须非常经得起考验,大家用固定的方式读出来,就如同歌曲,押韵、好听。若是放在歌女的口中,即便不存在什么曲谱,她们也是能将这些词作唱出来的,古代的诗词,最初其实就已经包含了吟唱的方式。
当场作出一首新的词牌一甚至哪怕不是当场,能够独创词牌的人,也诗词功力上,也必须是大师才能为之。历届魁星盛典也不是没有格外出众的词作,比如出言赞叹的李木子本人,就是一个出众的词作家。
然而即使是李木子,也没有这样当场发挥,做出新的词牌,还是如此朗朗上口,大气磅礴,以倾倒之力碾压其他人的词作。
诸葛殊此时得意地简直要飞上天了~原本以为自己倒霉抽中了最不利于大秦的词的主题,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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