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什么时候你能和王妃一起抱着小皇孙过来给外祖母磕头,那就是最好的寿礼啦!”
当今皇上虽说儿子众多,但是成亲封王的只有两位。皇长子成亲多年,膝下只有一个女儿, 又常年在藩地不在京城, 京城之内竟是没有一个皇家的第三代。王恒虽然在兄弟中没能占上长位,但是若能让自己的儿子占上“皇长孙”这个位置……
毕竟二皇子去世之后, 皇上就没有了名义上的嫡子,日后选择继承人的时候,“好皇孙”或许也能算得上是一条好理由呢!
大长公主特意点出“皇孙”这两个字,意在何处也没人会听不明白。她的心思表达得露骨,那些文臣高官家里的女眷们, 索性连两位皇子都不看了,纷纷假装看向别处,甚至实在找不到地方看了,就低头看着桌上的碗盏、盘中的菜肴,颇有些眼观鼻、鼻关口的意思。反正,只要不和大长公主或是两位皇子对上视线,就怎么都好说。
别人可以不接茬,王恒却不行。他微蹙了下眉——在他看来,外祖母说得这样露骨,倒不像是在帮他了,而是在给他找麻烦呢!但是老人家的脾气他也知道,早年娇宠任性,现在年岁大了,仗着辈分比皇上还高,更是听不得一个“不”字,就连他,若是回答的不顺了老人家的心思,或许当面就能让他下不来台……
王恒的脸上先露出了几分真挚,但是回答的话却让人摸不到实处,“明年您生日,外孙一定带着曹氏过来给您磕头、献寿礼。只是她今年还是新妇,不好出来见人,还请您担待她的礼数不周了。”
简单三两句话就把话题集中在了淮王妃曹氏一个人身上,周围就有几位很有眼色的女眷小声笑着圆场,“公主想见外孙媳妇,淮王殿下却心疼夫人。也就是淮王妃那么玲珑剔透的人儿,才配得上这么好的人家了。”
淮王妃曹照婷的祖母也在场,听了这话不禁脸上也显出些得色来,只是到底是首辅夫人,为人矜持,并不顺着这话开口夸自己的孙女。
但是,大长公主想要的哪里是外孙媳妇给她磕头那么简单?见外孙不配合她,大长公主脸上的神色彻底淡漠下来,甚至直白地带上了几丝不悦,冷哼一声,“外祖母知道你媳妇还是新妇,不好出来串门,不然这些话我也不会直接和你说了。”
本朝约定俗称的规矩,凡大户人家的新妇,新婚的前三个月是不好随意出门串门的,除了家宴之外,连亲戚家的宴请都很少参加。这风俗起源于何处已不可考,但是能沿用至今,想来也很有能沿用下来的道理。淮王妃曹照婷加给王恒还不到三月,所以今天大长公主的寿宴她尚不曾前来。
可是开枝散叶——这虽然是家中男人的责任,但是其中更要紧的却还是一房主母的态度,淮王妃又不同于普通的主母,普通人家的主母,或许还能在某些事情上随着自己的心意行事,但是皇家的媳妇,却连这样的自由都没有,一举一动,都要以皇家、以丈夫的利益为本。至于现在能给王恒带来最大利益的事情是什么,在大长公主看来,其实也只有那一件。而能做成那件事的渠道,却又不只一条,王恒有他必须要做的事,而王妃曹氏,更有她应尽的本分。如果今天曹氏在此,大长公主会和她说什么,似乎也就可以轻易地猜到了。
王恒的脸上露出几许尴尬,旋即又露出几分恰到好处地腼腆,似乎被大长公主直白的话给催逼得不好意思了一般,“外祖母。”他似羞似怨地唤了一声,配上面上的腼腆和微微上扬拖长了的语调,厅内的贵妇人们又同时露出了好笑地神色,心照不宣地互对着颜色:这是淮王殿下害羞了,在和外祖母撒娇呢。
大长公主到底还是不想和外孙把关系闹僵,在王恒微微露出“停止这个话题”的意思之后,就不再纠缠,又僵着脸关心了两个小辈几句——好歹把这出孺慕情深的戏做完,王恒又随便寻了个要离开的借口,这才顺势让人好生把两位皇子送了出去。
两位皇子一走,厅内的气氛又是一变——在茴娘看来,很难说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毕竟刚才两位皇子在的时候,厅内的气氛也是很奇怪的。
诚然,刚刚茴娘的注意力起先全都被王彦给吸引过去了:这还是在王彦从崇实书院不告而别之后,她第一次见到这位昔年的同窗,他似乎比那时身量又高了一些,从侧面看去脸廓也多了些棱角,说话的声音……似乎也略有变化。
不过茴娘能注意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毕竟这样的场合,她也不好明目张胆地盯着两位青年郎君看,再加上后面的谈话对于她们这些小姑娘们来说颇为无味,茴娘只听了几句就走神了,甚至还找到了别的有趣味的事,彻底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虽然厅内大部分人都生性谨慎守礼,但是——毕竟还有些人是丝毫不顾虑礼法的。
茴娘挺着背脊,悄悄瞄了一眼芝娘——她和芝娘之间隔着苓娘,因为有这一点弧度,所以她觑探芝娘脸上的神色倒是比看两位皇子更方便。实际上,从刚刚两位皇子一走进来起,芝娘的视线就一直落在王恒身上,她的座位刚好斜对着大长公主的位置,一抬头就能看到两位皇子的背影——虽然只能看到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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