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十九狱的门外传来绮里晔的脚步声,她根本来不及找地方藏冷房香,不得不直接把正在燃烧的纸包往床底下一扔,赶紧爬上床去钻进被子底下,刚刚照着原样躺好,绮里晔就带着两个食盒推门进来了。
水濯缨忐忑不安地窝在被子里,感觉绮里晔掀开了她脑袋上面盖着的被子,伸手进被窝里来拉她。她往被窝深处一缩,绮里晔动作柔和而又强硬地把她拉了出去,将她从床上抱起来。
水濯缨微微半抬起眼皮,只迷迷糊糊地看了绮里晔一眼,就又闭上了眼睛。
一半是她现在真的困得厉害,一半是她怕自己眼神里面的细微闪烁会被绮里晔看出端倪来。她的演技一向是最最引以为傲的,但在绮里晔面前很少能瞒得过去,他的那双妖艳凤眸简直就像是x光透视仪一样,仿佛扫一眼就能把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绮里晔抱着她靠在怀里,端了一碗枸杞乳鸽汤过来,拿勺子给她一口一口地喂汤。
他以前喂她吃东西的动作还很生疏,现在照顾她已经照顾得十分熟练,然而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他这照顾人的技能大部分都是在她被他折腾得动弹不得的时候练出来的。他照顾她越体贴越周到,就只能说明她越惨。
水濯缨提心吊胆的,这一碗精心炖制的汤也没喝出什么味道来。绮里晔给她喂完了汤,刚刚拉过另一个食盒来,动作突然顿住了。
水濯缨的一颗心脏几乎要跳到喉咙口外面。齐望月说过这冷房香燃烧的时候没有烟雾,也闻不到任何味道,应该……不会被绮里晔发现吧?
绮里晔把她放在床铺上,站起身来。水濯缨把眼帘微微睁开一条小缝,仗着睫毛浓密,偷偷往外望去,绮里晔就站在床前,一言不发,似乎是正在望着床边的某个地方。
水濯缨背后的冷汗渐渐地冒了出来,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只能听到自己心脏一下下猛烈跳动撞击胸腔的声音。
直到她感觉像是过去一千年一万年那么长的时候,绮里晔终于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爱妃,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床底下的幔帐为什么会烧起来?”
水濯缨:“……”
烧起来……她怎么知道为什么会烧起来?也许是刚刚有一个球状闪电或者一只喷火蜥蜴之类蹿进了房间,溜到床底下把幔帐点着了?
她还躺在那里装死,绮里晔凉幽幽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再装睡的话,本宫让你一辈子都出不了这座十九狱,你信不信?”
水濯缨全身一抖,不得不睁开眼睛。绮里晔右手手掌一翻,竟是以一股吸力直接将床底下那半包冷房香吸了出来,外面包的油纸已经被烧去大半,但是香料粉末本身还没烧掉多少,落在他的掌心里。
绮里晔把目光凉凉地转到水濯缨的身上:“这是什么?”
水濯缨心里泪流满面,答不出话来,绮里晔也不再问她,传令出去:“叫白翼过来。”
刚刚回到岐黄司,暂时松了一口气的白翼又被叫了回去,同样也是在心里泪流满面。等到看到绮里晔手上那些香料粉末的时候,也微微抖了一抖。
“这香料是什么?”
“这……”
白翼自然认得这是什么,但实在是没那个勇气回答,然而又不敢向主子撒谎说不认识。支支吾吾地停在那里,下意识地望向水濯缨,水濯缨正在拼命地朝他使眼色:“你要是敢说的话我跟你没完!”
绮里晔的语气放得更冷。
“说。”
他这一个字出来,犹如千钧寒冰落地碎裂开去,没有任何一个下属敢在这个时候违背他。白翼终于还是顾不上水濯缨的威胁,硬着头皮道:“这是寒水香。”
“寒水香是什么?”
“是南疆的一种……香料。”白翼斟词酌句地说得十分艰难,“点燃的时候没有香气,但是……会让男子的**在一段时间内减退,少量用不会留下影响,长期大量用的话,有可能会导致……不举。”
说完整个人都是崩溃的,根本不敢去看水濯缨。
他也是无奈啊,尽管不想得罪皇妃娘娘,但是更不敢违逆主子。皇妃娘娘到底是活得多不耐烦,才敢给主子用这种东西,主子怒了她还能好过?
水濯缨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要怎么报复白翼,因为绮里晔已经转向了她。
刚才他命令白翼说明的时候,语气还是森冷如冰,现在却笑得温和无比,美艳无比,美艳得令人心惊胆颤毛骨悚然。
一手缓缓抚摸上她的脸颊,指尖往下来到她脖颈上的大动脉血管处,像是在感受她细嫩肌肤下面脉搏的隐隐跳动,又像是在考虑着要怎么狠狠地掐断它。
“不举是么……爱妃果然喜欢本宫准备的这座十九狱,看来是一辈子都不想从这里出去了,嗯?”
水濯缨:“……不,别……我没有……唔!……救命!”
白翼:“……”
默默地转过身去,好像已经没有人注意到他了,他是不是可以离开回去了?这次他需要一大缸珍藏两千年的白开水来洗眼睛洗耳朵洗整个人……
……
绮里晔终于从凤仪宫里出现露面的时候,已经是又过了六天之后。
这时候大婚早就已经结束,各国来的使臣都已经返回,大婚的后续事宜其他人也都已经处理妥当了。
整个凤仪宫上下的人等这场持续了九天的洞房,等得已经完全麻木。每个人在宫里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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