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过后, 世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刀剑本体,鹤丸近乎窒息。
“三……三日月?!”率先打破寂静的, 是婶婶被吓醒的亢奋声音,“啊啊啊啊啊啊,居然出爷爷了!还是鹤丸亲手锻出来的!哈哈哈哈哈我大三日鹤党死而无憾了!”
随着婶婶打破寂静后,众人也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在他们激动与欣喜的话语中, 鹤丸慢慢地走上前,拿起了三日月的本体刀剑。
曾经设想过无数次的场景, 曾经幻想过各式各样的对白,这一刻统统变得虚无, 只剩下噗通噗通狂跳不止的心跳,昭示着他此刻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激动。
鹤丸摩挲着三日月的本体刀剑, 轻柔而仔细,似乎要把刀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印刻到自己的灵魂深处。
慢慢的, 他摩挲的手开始颤抖。直到颤抖得再无法真切地感受到刀剑上清晰的纹路后, 鹤丸这才停下了动作,转而紧紧地抱住了三日月的本体, 像是用尽了全力,更像是要把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无论三日月是否记得自己,他都会坦然接受。
没有什么比能够相见更加值得庆幸的事情了。所以哪怕忘记了过往的一切, 他也不怕,他也有勇气重头来过。
等他激动的心情平复得差不多了, 婶婶拿出召唤的符纸和笔放到了他的面前:“来实现你的愿望吧。”
鹤丸接过符纸和笔, 一笔一划认真地写下了心念多时的名字。
当最后一笔落下的瞬间, 那种由内而外流露出的充实与满足感让鹤丸顿生一种热泪盈眶的冲动,仿佛人生在这一刻圆满了。
写完三日月的名字后,鹤丸俯下身子,吻了吻三日月的刀身。然后,他怀着无限激动心情把符纸贴到了刀身上。
熟悉的白光出现了,而这一次,鹤丸的心情却不若往常。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白光出现的地方,一丝一毫也不放过,好像这样就能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早看到三日月的全貌。
下一秒,只见那人身着一袭华美繁复的战服,头带碎碎的流苏。一双渐变的双瞳,配上浅浅的微笑,竟是让人恍惚间看到了深邃的夜空渐变为黎明的夜空。在那片天空的尽头,还有一轮弯弯的月亮,长久地亮着,似乎能照亮世界的一切冷漠。
然后,那温暖而包容的声音缓缓响起,似是黎明的微光拂面,柔和得令人窒息:“我是三日月宗近,多多指教了。”
他的话音落了,可众人像是全部怔住了一样,没有一个接话。
气氛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宁静状态。
“呼哈哈,大家就这么不欢迎我的到来吗?”三日月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笑道。
他一边说,一边睁开自己半阖的眼,慢慢地走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鹤丸。
鹤丸下意识地向身后望了一眼,只见骨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不过几米的距离。
虽然不在乎三日月是否有记忆,可这一刻,鹤丸的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
他静静地看着,一步一步,两人的距离就这么缩小着。
最后一步的时候,鹤丸实在没有勇气像梦里那样迈出去,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最终的死亡宣判。
生死仿佛就在这么一瞬。
比三日月动作更快的,是对方淡淡的声音——
“我可是很期待和你相见呢。”
听到三日月的话,鹤丸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他猛地抬起头,只见三日月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一脸含笑地看着自己。
鹤丸几乎要高兴地欢呼起来。
三日月记得!他们曾经的过往,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这一切,他都记得。
就像是被判死刑的人突然被减刑,高兴之余,又被突然告知了他实际上将被无罪释放。那一瞬的心情,比劫后重生还更让人心潮澎湃。
饶是如此,鹤丸还是竭力抑制着自己狂喜不已的心情,带着一丝试探的语气问:“……你认识我?”
“鹤丸。”三日月唤道,“怎么,许久不见,你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满眼都是无尽的温情。
“这还真是无情……”三日月的话还没说完,鹤丸已经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了他。
“我很想你。”鹤丸伏在三日月的颈间,竭力克制着说了这么一句。
虽然他并不清楚,为什么三日月会像自己一样保留着先前的回忆,不过他也不想追其原因就是了。
感谢上天眷顾。鹤丸觉得,自己一定是把所有的运气全部花费在了这一刻。
他很怕此刻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情感太过炽热,一不小心就波及到对方。
这句话带着很重的鼻音,如果不是因为在场的人太多,三日月觉得鹤丸指不准就要哭出声了。
他无奈地弯了弯嘴角,伸手回抱住了鹤丸,然后轻轻地抚着他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
见状,众人纷纷冲三日月一笑作为打招呼,随后纷纷悄悄地离开了。虽然不死心的婶婶想要亲眼看着两人的亲密互动,在脑袋里自行脑补出剩下不可描述的画面,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嘿嘿嘿嘿地傻笑,就被长谷部拖走了。
临走前,负责善后的烛台切还特地替两人关上了门。
直到走远了,婶婶才后知后觉地大叫了一声:“今天的日课还有两……”
然后她的声音就在众人‘你懂的’的目光中断了。
这下,锻造室就只剩下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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