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不到……见不到……」
「季公子……」
「见不到塞外美女了……!」
张君房一愣,然後才看见那斜插在地上的箭,於是脸色一沈,摸出张符纸在季怀措面前抖了抖,季怀措一惊连摸带爬从张君房怀里逃开,还没爬两步便听得一个冷冽的声音在身後响起。
「雷、霆、号、令!」
季怀措想,这次是真的见不到塞外美女了
辽周边境 周军驻营
月落星辰,远山如簇,营地上燃起簇簇篝火。火光温暖而明亮,围坐在篝火前的军士喝酒说笑,兴致来了随便拖个人练上两手。肉香阵阵,柴火劈啪作响,真是好一派庆胜欢腾之像。
「自从辽人来犯,将士们死守抵抗几乎日夜不眠,很久没有这麽高昂的气势了……」说话的人很随意地披著件大氅,裸露在外的肩膀和胸口上都缠著厚厚的布条,隐隐透著血迹。「这都要靠张真人,简直有如神助,杨义有伤在身只能以茶代酒敬真人一杯。」
张君房执起茶盅回敬,「君房只是略施薄力,杨将军文韬武略,手下个个英勇神武,有将军和将士们镇守边疆这才是大周之福。」
杨义摆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张真人你就别再取笑於我了,若是杨义有父亲当年一半的英明才干,这会也不会伤得连酒都不能喝,这麽值得庆祝的时候却不能痛饮一番,实在是……无酒不欢,无酒不欢啊。」
「呵呵呵。」张君房被他与外在极为不符的孩子心性逗得不禁笑出声来,「杨将军不用客气,称呼我为君房便可。」
听到张君房这麽说,杨义转过身,火光跃动下眸子呈光瓦亮,「好啊,我总道那些道人真人的都是白发长须,鹤骨仙风的模样,哪里想到竟然像你这般年纪轻轻,叫你张真人还真不习惯。对了,我今年虚龄二十五,君房你多大?」
张君房笑笑,淡声道,「杨将军长我三岁。」
杨义捶了自己手心一掌,几步走到张君房面前,「那你也别将军将军的,若是不嫌弃就以兄弟称呼好了。」
「那君房恭敬不如从命。」说著执杯而起,「君房同样以茶代酒敬义兄一杯,祝愿早日击退辽师,大获全胜。」
「好!」杨义兴奋之下一掌落在桌上,却是忘记自己有伤在身,登时痛得呲牙咧嘴,蹙眉顿足,待到痛劲缓去,倒是自己先笑了起来。
哈哈哈!主帅帐内笑声朗朗,帐外军士更是畅无顾忌、肆意尽兴。
杨义性情甚为爽放,和张君房几杯茶水来去便已至无话不谈的境地,和他说了之前两军对阵的情况,又粗略地描述了下对方在自己阵营前摆的奇阵。张君房听後蹙眉思忖了下,表示要详加考虑便向杨义告辞出了主帅营帐。
皓月沈钩,星汉如璨,四下一片寂静清廖,喝醉的将士三两成堆瘫在地上,张君房细细绕开他们回到杨义为他安排的营帐。
刚一掀开门帘,便听一沈敛醇厚的声音,「谁?」随之一道光刃迎面袭来。退了半步,闭目凝神,那光刃眼见就要刺中眉心却像撞上一堵无形的墙,消散碎去。
「你走路都没声,我还以为是夜袭的人。」季怀措正光裸著上半身,背後一道狭长的伤口横在左後腰。
只道那箭没有刺中他,却没想到竟也留下这麽重的伤口,眼睛一瞥又看到他身後一大桶冒著热气的水,便淡淡道。「那伤口还是不要碰水的好。」
「不碍事,我只是怕你受不了我身上的血腥气。」
听到季怀措这麽说,张君房不禁心里一震,污秽脏邪乃修身大忌,每逢法事前後必要斋戒沐浴,就算不做法事,平时对自己也一直恪守著这个戒律尽量不让秽气沾身,只是没想到季怀措心细至此,连这个也顾忌到了。
见季怀措正抬脚要跨进浴桶,便走过去一把拉住他,「血腥气待会燃香薰一下就行了,出门在外这里又是军营不需要这麽讲究。」
季怀措看著他,眨了眨眼,突然嘴角邪恶一撇,「这样……那这水岂不是浪费了?不如你来洗,我帮你搓背,如何?」
「我不……」
那个「要」字还未出口,季怀措拽著他胳膊用力一扯,张君房没能站稳脚跟直接跌进浴桶里。
「季公子你……」从水里爬起来,张君房一脸惊诧和怒意,浑身下上当然是全浸透了水,沾在脸上的头发,发梢还在不断地啪嗒啪嗒往下滴水,看起来甚是狼狈。
季怀措很想笑,虽然以前也常常和他两个在太清观後面的溪水里打来闹去搞得好像两只落水狗一样,但是这会张君房的表情可是比小时候有趣的多。
「季公子觉得这样很好玩?」张君房冷声问道。
季怀措知道再不收住估计又要挨雷劈了,遂摇了摇头取过挂在一边的干净的浴巾,「君房,你别生气,我不过开个……」
哗啦一声。
「……玩笑。」
不知从哪里泼来一瓢水将季怀措从头淋到脚,季怀措呆了一呆,抬头,张君房半倚著浴桶,手里一张湿透了的符纸。
「我居然忘了……你不光会召雷……」
季怀措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然後一笑以迅雷之势取过桌上的茶壶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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