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个男孩子,哭哭啼啼像什么话!”
话里却一点都觉察不出斥责意味。
“大过节的,你又在闹什么?”迎老爷子不虞地看向迎念。
每年总有几回一大家子人要聚在一块,叔伯们携家带口,还有两个姑姑,也都会带着丈夫孩子聚在这边。
迎念的父亲在家排行不是最长,此时不在,和她母亲一块去接她奶奶了。奶奶前阵子随老友们一同外出旅游,今日才归。
“他要和我过招,我说了不,他赖着非要,我只能陪他玩了一会。”迎念有事说事,“谁知道他打不过我坐在地上哭,我凑近的时候突然偷袭,我下意识……”
她平静的声音被打断,迎老爷子训斥:“他是你弟弟!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敦亲友爱?!他还这么小,万一摔伤了怎么办?”
脚下厚厚的地毯绵软无比,衬得迎老爷子的声音很有几分好笑。
刚才堂弟偷袭,抬脚直接就冲着迎念的肚子去,要不是她捉住他的脚腕,可够受的。怎么没人考虑她一个女孩家,万一弄伤了该如何呢?
迎念面沉如水,大伯忙站出来缓和气氛,“爸,不过是小孩间的打闹,您别生气!念念不是不懂事的人!”
“她要是懂事能把弟弟往地上摔?”
“爸,您……”
“我就是故意的。”迎念抬头对上迎老爷子诧异的视线,在他露出生气神色时,一笑,“我就是故意找谦谦过招,故意不让他,就是故意把他踹到地上,故意让他偷袭我,我好把他摔在地上。”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对吧。”她咬重最后两个字,“……爷爷。”
“迎念,你——”婶婶一听急了,却被迎念一个眼刀子劈来,蓦地顿了顿。下一秒诧异于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小辈的眼神惊到,越发难以容忍,语气加重,“谦谦他还小!你怎么能下手这么没轻没重?”
迎老爷子的视线只在迎念一个人身上。那道历经沧桑的目光带着恒久不变的不喜,别说对孙女的亲近之意,里头隔阂重重,隐约还带着点审视。
“你刚刚是在跟我顶嘴?”
迎念还没说话,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入内。
“爸,妈,外公……”
客厅内紧张的气氛被打断,循着声音一看,一个身量比迎念稍高的男生走进来,见情况不对,脸上闪过诧异,余下的音节全部淹没在喉咙里。
“怎么了这是?”男孩朝里走了两步,不解问。
“嘉树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快过来!”迎念的小姑嗔了他一句,使着眼色,招手示意他赶紧到自己身边去。
江嘉树愣愣看了一圈,视线和正中间的迎念对上。只一刹,两人各自移开。
他们俩同岁,江嘉树比迎念大一个月,两人如今就读同一个高中,但平时交集颇少。
对于这个表妹,江嘉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原本作为这一辈唯一的女孩,怎么说都该是家里的掌上明珠。然而打从他记事起,迎念就和他们这些堂表兄弟都不亲近。
平时不走动也不联系就罢了,再大些,每到逢年过节在迎老爷子这聚会,迎念总要和老人家闹矛盾。哪年气氛能融洽一些,那可算是烧了高香。
这当下看明局势,一猜又是迎念和迎老爷子起了冲突。江嘉树正要朝他妈走去,抱着迎老爷子大腿的谦谦忽然喊他:“嘉树哥!”
江嘉树脚步一顿,回头看他,只好朝他招了招手,“过来吗?”
小男孩都喜欢和大男孩一起玩,江嘉树平时总被这些表弟们黏着,谦谦一看他招手,告状的事一大半都飞到了脑后,马上撒腿就往他身边跑。
——却被迎念揪着后脖领拽住。
谦谦被勒得后退一步,看清是迎念,“啊”地一声哭出来,垮着脸要往地上坐。
“迎念!”
不顾婶婶的斥喊,迎念用另一手捉住谦谦的胳膊,他被扯着,怎么都挨不着地,哭得更凶了。
迎念看着迎老爷子,“爷爷,我们还没说完呢!”
江嘉树见谦谦哭得凶,看不下去,皱眉,“迎念你先松手!”
迎念置若罔闻。
他沉下脸,伸手去拉谦谦,不妨被迎念重重撇开胳膊,踉跄半步。
“没你的事!”
“嘉树!”小姑着紧喊了一声。江嘉树头也没回,对着迎念发脾气,“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谦谦还小!”
“他还小你不小了吧?听得懂人话吗?”迎念冷眼道,“让开。”
小姑和婶婶齐齐变了脸色,大伯、伯母和其他长辈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劝迎老爷子的、劝小姑和婶婶的,客厅里一时闹哄哄。
“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迎老爷子沉沉开口,伸出手指着迎念,指尖发颤,“你现在,马上给你弟弟和哥哥道歉!”
迎念手一松任谦谦坐在地上,不接话,沉默数秒后,嗤地笑了。
“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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