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是变成了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大人。
陆之鸣呢, 迅速结束了他所有的天真,眼神愈发地深沉,从一个小话篓变成了一个沉闷的少年。
少年老成,陆之欣总这么说他。
说的久了, 陆之鸣也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人。闷得很, 没什么东西能提起他的兴致。话也少, 他习惯一个人做事, 一个人来往。
他还以为他这样的性子,注定不会喜欢上什么人。
至少在高中不会——因为他看谁都觉得幼稚,不在同一个维度。
现在,有人明确直白地告诉他:少年, 你想错了。
前几天他还觉得自己会细水慢慢流, 即使喜欢一个人,也不会紧赶着做出什么动作。
毕竟他自认为是一个习惯于慢慢来的人。
现在, 依旧是那个人明确直白地告诉他:少年,你又想错了。
不然,他就不会跟着阮苏一起出教室。
阮苏走路不老实,踢踢踏踏地走,思维跳跃地很,时不时冒出两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见陆之鸣接不上,她又迅速地跳到了下一个话题。
“鸡冠花都谢了!”阮苏突然指着路边的花坛说。
陆之鸣望过去,看见一花坛的翠绿叶子和细而长的枝丫,还没来得及说话,阮苏又说:“我上次拍了好多心。”
好多心,好多什么心?
陆之鸣听不懂,也不问,闷在心里自己想。这是他惯有的习惯——不懂,那就自己想啊,想不明白,那就回去查,然后继续想啊。泔 一 牛@勿…獨 咖 證 裡~
这个习惯很不好,然而他天生的智商从来都不背叛他,一路助长坏习惯的嚣张气焰。
此刻,坏习惯终于踢到了马脚。
“你说......”什么?
陆之鸣又慢了半拍,因为阮苏突然想起来因为她没有手机,上一次都是她在找心形的鸡冠花形状,邱君灵在拍照,说拍完之后发给她。可能后来都忘了,她至今没有收到那些照片。
阮苏心情顿时有些抑郁,明明在心里说好了,以后再也不要因为邱君灵而浪费好心情。但是显然,说到做不好。
陆之鸣眼见她心情莫名其妙地变糟糕,猜到这源头应该不会是自己接不上来话,有心想带着人拐上另一个话题,说:“鸡冠花谢了,可是菊花开了啊。”
这是什么话题,他说完就后悔了,这算是换了个话题吗?
也亏了阮苏心大——她觉得这是换了个话题。她说:“啊,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抽屉里还有菊花茶。你要么,再不喝都坏了。”
“嗯。”陆之鸣松了口气。
阮苏心情大约是恢复了一些,又开始慢慢扯东扯西。
吃完饭回来的路上,陆之鸣又说要求小超市。
阮苏脑子一抽,突然说:“这次可不要买多了。”
说完两个人都愣了,秋风都吹不散两人中间这尴尬的气氛。阮苏懊恼地想要拍自己脑门儿,陆之鸣叫她这么一说,还以为她看穿了,只庆幸自己天生不爱红脸。可是他很快就看见阮苏的两颊红的滴血,深深埋着头不敢跟自己对视,乐了。
“买多了又怎么样?”
阮苏还等着被笑话,没想到等来这么一句话,有点反应不过来:“昂?”
她真心觉着自己说错了话,不敢抬头,否则她就会看见陆之鸣微微翘起的嘴角。
“买多了的话,”陆之鸣笑着打趣她:“就只好拜托你帮忙了。”
帮忙吃掉买多的东西,亏陆之鸣也能平淡如常地说出这种话。阮苏抬头看着他,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陆之鸣啊。”
“嗯?”
“你是不是......”
“嗯?”
阮苏对上那双略带笑意的眸子,不知从何处生出了一种窘迫感,剩下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她顿了顿:“那我先回去了。”
“好的。”陆之鸣点了点头,等她转身离去之后才抬脚朝小超市走去。走到小超市门口,他忽然停下来,回望了一眼阮苏的背影。
他刚刚,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
阮苏当日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陆之鸣想了好几天。
一开始,他也生了一种隐秘的念头——要不,想办法让阮苏把当天的话再问一遍。这并不难,他知道阮苏是经不起激的人。只要他想,总能叫她问出口。
那然后呢?
如果阮苏问出口,就算他明目张胆地点头,是呀是呀,我就是那个心思呀,那阮苏又会作何反应?
对于这一点,陆之鸣倒是没什么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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