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的伤恢复得很快,已经可以下地做些活动。连日里受区白月衣不解带的悉心照料,心里颇为感动,看他几天来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也觉得自己做得不妥,却不知如何是好。眼见着区白月坐在石桌前摘着药草又陷入沉思,忍不住还是开了口:「区……区……贤弟是否有什么挂心的事?」
区白月一惊,才发现这个闷葫芦一样的墨竹居然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说话,顿时解颐,浅笑着恰似吹皱了一池春水:「墨兄不必多礼,叫我白月就行了。」
「那你也不要称呼我墨兄,叫我墨竹。」看他有些别扭地别过头去,居然是脸红了,原来这个冷冰冰的黑狐狸竟是容易害臊,区白月笑得更欢。
「嗯,墨竹……」
「白月……」转过脸,又对上区白月那双金色的眼眸,笑意流转其间,正是说不出的风情。「白月,你是不是在等什么人?」
被墨竹说中了心思,区白月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低着头折了一枝三七花,指甲里嵌进青青的汁水。
见他低头不语,自己一时也没了下文,墨竹有些懊恼自己怎么没头没脑地问这些问题。突然想到了什么,探身出去采了一片鲜嫩的叶子,擦干露水稍稍一卷,用两指抵在唇边。尖尖的一个哨声,接着呜呜咽咽的居然有了乐律,婉转迂回竟自有一番盎然的野趣。
区白月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吹哨,放下手中的活儿,支着肘闭起眼,和着曲调也轻轻哼唱起来。
「白月,你爱听?」一曲毕,见银发少年还是一副陶醉的样子,墨竹心里一阵欢喜,也笑了。
区白月还是头次见他展颜,想不到这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黑眸笑起来竟然也是此等的灿烂。「嗯,我喜欢。」
「那我就再吹给你听。」
清幽的叶哨声在洞壁中不停地幽幽回转,为君作一曲,问君愁几许……
「白月,你为何要每日出去采药,静心修炼不是飞升得更快?」又过了几日,墨竹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与区白月也渐渐熟稔了,见他日日都要出去采半日的药草,回来还晾晒研磨,很是好奇。
银发少年微微笑着:「山下的村里都是贫苦人家,请不起大夫,我制些药每隔几日就送去分给他们,也算修个善缘。」
「你这样待人,人又是如何待你。」墨竹的语气中满是忿忿。
「人与人都是不一样的,若不是那人当年的搭救,我早就被天雷劈死了……」区白月幽幽说着,心中又挂念起不知近况的冯辰,「我今日要下山去,墨竹你不嫌弃,陪我一起去吧。」
墨竹见他脸上又闪过寂寥的神色,心中不禁轻轻一叹,「我闲着也是没事。」
两人专拣那山势陡峭,草木茂密的地方走,几经周转才下到山脚。墨竹毕竟属于大病初愈,微微有些气喘,区白月体恤他,背着药箱陪他慢慢行着,一路上说着一些龙虎山的传说。正是晚春之景,几场雷雨下过,天却没有大晴,只见阴天下远山如黛,山下稻田里的秧苗油绿一片。那草色虽然润泽,可路旁桃李都谢了芳华,脚下的泥道上沾着零落成泥的蕊瓣,却似下了场薄雪。区白月一时起了玩心,俯身捻起一朵未曾被践踏的白桃:「这些年都没有下过大雪,好想看雪景呢……」
墨竹向来走路目不斜视,听区白月这么说心中觉得好笑,这春天才刚刚过呢,就想看雪景了:「白月若是想看,那我们就到北地赏雪去。」
「这可不行,我还要修道的。」他轻轻捻着花摇了摇头。
看在墨竹眼里,他这张脸都要比手中的花美上许多,就算是北疆万年不融的雪川恐怕也比不得。
来到一个小村庄,区白月默念几句,摇身化作一个年轻道士的样子。「这里人都信龙虎宗,我这么打扮才容易接近。」转过身来似乎想对墨竹解释什么,却见他将脸别转了不说话。知道他的脾气,区白月也就不再多说了。
「区道长来了,区道长来了……」一个孩子跑出来看见他们,就开心地喊起来。
家中的成人大多下地去劳作了,剩下看家的都是些老弱妇孺,但是一听到喊声,家家户户几乎都打开了大门,几个老人甚至颤巍巍地迎上来。
墨竹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区白月像是世上最好的郎中一样,给一家家送上常备药材,给有老人和病人的家里号脉配药,开始还有些不屑,渐渐地就被那个纤弱的身影打动了,竟是痴痴地望着这个身影发起呆来。
「今天怎么没有见到那个小道长,却换了个年轻公子?」一个被柴刀误伤了脚胫的男人在换药时问。
区白月回转头,正对上墨竹的一双黑眸,见他像是做亏心事一样急转过头,笑道:「这位公子是我的朋友,姓冯的道长今日有事所以请他陪我来的。」
回程中,两人各怀了心事,却不再言语。又回到那片花地,区白月抬头,远望着云雾笼罩的龙虎山,轻轻叹了一声。
这声音听在墨竹耳中,却有些奇怪的不是滋味:「那个姓冯的道士就是白月你等的人?」终究忍不住还是问了。
「他便是我的救命恩人。」区白月变回原来的样子,「他是个好人。」
「这世上好人偏偏就被你遇到了呢。」自己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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