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的手按在枪套上,心神大定。
为首的中年警察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一遍,粗声粗气地道:“小伙子,你知道你在犯法吗?你们无缘无故把人家的摊子围了,这叫聚众闹事,懂不懂?”
我徐子兴这几年不是白混的,哪会看不出这些警察跟杨麻子是一丘之貉,阴着声音冷笑:“杨麻子欠我钱,我来讨债,这能叫无缘无故?他抄起杀猪刀要砍我,我自卫反抗打飞他的刀、震伤他的手,这件事,在场的父老乡亲们都亲眼所见。杨麻子恶人先告状,颠倒是非黑白,我们来这里后,一根指头都没动过他,你问问乡亲们,有没有这回事?”
我话音未落,几个警察还没开口,有几个忍耐不住的围观者道:“是啊,是杨麻子先拿刀砍他,他总不能一动也不动地被砍吧。”
“就是、就是,杨麻子恶人先告状,警察同志,你们千万别被他骗了。”
几个警察被扫面子,不高兴地喊:“嚷什么嚷?事实情况还没调查清楚,不是凭你们随口说说就行的。”
然后,为首的警察指着我:“你,哪来的?身份证。”
我昂然抬头:“春水镇春水村,徐子兴,今年十六岁,还没有身份证。”
为首的警察一脸不信:“你才十六岁?”
李明理上前道:“警察同志,别说你不信,我第一次见他这模样也不信,但是他真的只有十六岁。哎,老李别躲啊,你来跟警察同志说说。”
人群中有个菜贩见自己被点名了,吓得想闪人,见大家都转头看他,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杨警官,他确实只有十六岁。他真名叫徐子兴,外号徐铁手,年纪轻轻便成为春水村的大棚菜致富先锋。”
姓李的菜贩一说,许多人恍然大悟。
“他就是徐铁手啊。”
“原来整倒张天森的是这个小伙子。”
“我听说他一只手能打断一棵树,难怪他敢空手斗白刃。”
“何止啊,听说八邪门的虎哥被他一拳打死。”
“我也听说他一人单挑李家拳几十个人,硬是把李家拳赵小龙一干师兄弟们,全都打趴下了。”
“哇,原来他这么厉害啊。”
围观者们纷纷说起一桩桩惊天动地有关徐铁手的传奇,愈说愈激动。
杨麻子听了之后,更是面无血色,几个警察听了,神情也是无比凝重。
有一个小警察凑到为首警察的耳边,轻声说:“杨科长,上回县里开表彰大会我见过他,当时他还上台领了九万块奖金。”
“就是我出差,没赶上的那一回?”
为首的警察低声道。
小警察点了点头。
杨科长的心里咯登,一下子没了底气,但他跟杨麻子的关系不是一般铁,杨麻子月月上贡的钱,可不是小数目。吃人嘴软,拿人手软,人家碰到麻烦,总不能甩手不管吧?可是对方来头不小,前几天还得过表彰,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下他,只怕从此以后将这个人得罪了。
关系到前途问题,令杨科长心里有了计较,决定这次息事宁人,他转头严肃地对杨麻子说:“好你个杨麻子,竟敢胡言乱语蒙蔽我。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先动手?”
杨麻子一听愣了,心想:杨科长,你他妈的翻脸比翻书还快,你厉害,老子这回认栽。
“杨枓长,是我鬼迷心窍,我……”
“知错能改就好,还不把钱还给人家?”
杨科长大义凛然地道。
“是、是!”
杨麻子一阵点头哈腰,跑到摊位数了钱,老老实实地送到我面前。
我接过钱数了数,抽出一千块还给杨麻子:“你欠我一万七千块,我不会少要你一分钱,也不会多要你一分钱。”
“这……”
杨麻子这人一向欺软怕硬,知道对方来头大,赶紧多数一千块,想化解这段恩怨,哪知对方根本不吃他那一套。
我早看破杨麻子的用意,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杨麻子,交朋友不是塞钱就行的,得付出真心实意。”
杨麻子拿着钱,顿时哭笑不得。
杨科长见双方矛盾已化解,对群众说:“好了,双方已接受调解,此事就此解决,大家都散了吧,该干嘛就干嘛去。”
群众见没戏可看,纷纷如潮水般散去,但“徐铁手”这号人物,却被他们口耳相传,传遍整座县城。
我也不理警察,大手一挥:“吃饭去,今天中午我请客。”
村里的闲汉们一听,乐得跟在我身后,一伙人扬长而去。
杨科长见我如此张扬,分明没把他当成一回事,令他铁青着脸,不理杨麻子上前讨好,拂袖而去。
中午我请大伙饱餐一顿,每人还发了辛苦费。
大家该吃的吃了、该拿的拿了,回想一下,不过拿着扁担、锄头,装腔作势地狐假虎威一把,一个个都叫着这买卖太轻松,纷纷说,下次若有这等好事,一定要再叫上他们,我含笑着点头答应。废话,两个小时不到,就赚一个月的工钱,还长了面子、挣了尊严,这买卖能不划算吗?
带着一群人回到村里,我对李明理说:“刚才跟你说的事,都记住了吧?”
李明理面色沉重地点头:“徐哥,都记下了,一定给您查个水落石出。”
“好!”
我拍拍李明理的肩膀,以资鼓励,精神奖励给了,物质奖励当然也少不了,我豪爽地抽出一张钞票塞到他手里:“拿着。”
李明理不好意思拿,推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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