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纳闷间,王思宇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接通之后,电话那边传来沈飞焦急的声音:“王县长,请立即到县委办公室六楼参加紧急会议。”
王思宇心里一沉,来不及多问,挂断电话后,忙冲李青梅道:“县委大院,快!”
李青梅从他的神情上就能猜出,肯定出大事情了,她赶忙发动车子,向县委县政府大院冲去。
到了六楼会议室,发现屋里已经坐了十几人,除了政法委书记罗旺财外,县委常委悉数到场,而政府这边除了邹海外,只有叶华生、谢荣庭、耿彪以及王思宇四人,其余的几位副县长早在两天前,就在常务副县长魏明理的带领下,奔赴下面的受灾各乡,组织乡民们抗险自救。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与会人员的脸色都是极为凝重,县委书记粟远山脸上带了个大口罩,皱着眉头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而县长邹海则把一张放大的地图挂在会议室后面的黑板上,示意县长助理耿彪打开投影仪,随后他望了粟远山一眼,粟远山微微点头,邹海便以低沉的语气说道:“刚刚得到市里防汛指挥部的最新通报,位于青羊河上游的大青山水库出现险情,随时都有决堤的可能,现在上千名武警战士正在冒着生命的危险,进行着最后的努力,假如在四个小时内不能排除险情,就会全体撤离,放弃严防死守的方案。”
说到这里,邹海皱着眉头从椅子上站起,拿着笔在地图上大青山水库的位置画了个圈,继续道:“如果大青山水库决堤,洪峰势必会尽数倾泻到青羊河中,这要比五天六夜的暴雨还要可怕,即便从最乐观的角度去考虑,洪水在青羊河上游就形成漫堤,分流出一部分压力,青羊河的水位也一样会迅速上涨,这就意味着,假如再不采取紧急措施,几个小时之后,青羊河水将会冲毁整条大堤,从而直接威胁到县城内十余万人的生命财产安全,形势很严峻啊,同志们!”
说完之后,他低着头缓缓地在前面来回走了两圈,最后回到座位上,拿起不锈钢茶杯喝了一口茶,不再吭声。
此时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的表情都变得异常凝重,这个消息太过突然,大家原本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当中,没想到更大的危机就这样悄然无息地到来了,那个看似遥不可及的大青山水库,此时竟然成了悬在青羊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这时组织部部长邱义皱着眉头道:“既然情势恶化到这种地步,为什么不实施第二套方案,难道市里没批?”
邹海摇头道:“市里倒是批了,但第二套方案现在也出现了意外情况,找大家开这个紧急会议,就是为了讨论这个问题。”
粟远山拿手重重地敲了几下桌子,抬手把脸上的口罩解下来,放在桌上,脸上露出一大片红褐色的蝴蝶斑,皱着眉头不满地道:“别卖关子,抓紧时间。”
邹海听后忙又站起来,拿手指着地图道:“我们预定的第二套方案,就是炸掉位于大柳子乡这一段的堤岸,把水引向西边的北大坑,这条方案所作出的牺牲是最小的,也得到了省里水利专家的肯定,市里昨天也通过了,人武部孙部长也已经派民兵埋好了炸药,但是,大坝下有大柳子乡的一个自然村,叫……新….新民村,这个新民村有七十多户,大家应该都记得,前年有个村因为争地差点拿猎枪崩了副乡长的事吧,那就是新民村村民干的事,说起这个新民村…….”
粟远山‘砰砰’敲了两下桌子,大声道:“洪水猛于虎,别跑题,说重点!”
邹海忙拿起杯子喝口茶,皱眉道:“重点就是我们的常务副县长魏明理同志现在被新民村村民给挟持了,他们表示要誓与大坝共存亡,现在公安局的同志应该已经赶到了,一会还是请罗旺财同志来介绍最新情况。”
正说着,政法委书记罗旺财手里握着手机,从外面急匆匆地推门进来,低头在粟远山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众人见粟远山的眉头拧了个大疙瘩,就知道事情不妙。
果然,粟远山听完后‘砰’地砸了一下桌子,愤怒地低声吼道:“谁允许他们开枪的!现在怎么办?你告诉我怎么办!”
罗旺财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低声解释道:“第一枪是走火,后来两枪是朝天开的,没想到那些人那么野,直接拿猎枪还击了,村民没受伤,只是我们的干警有个被打中右腿……”
“我问你怎么办,不是问你谁对谁错!”粟远山猛地抄起茶杯砰地一声摔在桌子上,白瓷茶杯顿时被摔得粉碎。
常务副书记刘长喜也皱着眉头拍了几下桌子,摇头道:“早不走火晚不走火,偏偏在这要紧的时候走火,这不是添乱嘛!”
罗旺财低头嗫嗫道:“我已经命令他们停止射击了。”
粟远山这时稍微冷静下来,从兜里摸出烟盒,又从里面摸出一支烟,‘嚓’地一声划着火柴,点着烟后深吸一口,随后缓缓地吐出一口浓烟,声音沙哑地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现在必须做出决断,大家都谈谈。”
邹海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轻声道:“十几万人的生命安全和一百多人相比,孰重孰轻大家都很清楚,是该到下决断的时候了。”
王思宇听后心中一怔,和屋子里所有人一样,都把复杂的目光投向这位邹县长,
大家都清楚,只要在解救出魏明理之前炸掉大堤,那么魏老二要么会死在愤怒的村民手里,要么会死在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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