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傻,这种事那能让单位知道啊,我还在想请假的理由呢。”陈静一副成熟的神态,眼瞳里现出睿智的光芒。
“哦。”我嗯了一声,我好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学生,在陈静面前,我感到一阵阵的心虚。
我把陈静送到了电梯口,然后我回到王丽的病房。陈静还不知道我与王丽的事,心中多少有些坦然,但王丽的流产使我震惊不已。
我坐在王丽的床边,望着她那憔悴而苍白的脸颊,感觉陌生了许多,她明显地清瘦了。
我情不自禁地去握她的手,我低头瞥见她的手腕上戴着一条玉珠手链,过去从来没见她戴过。总觉得玉是有灵性的,通透晶莹,美丽无比。好象就有那么一种玉叫做《祖母绿》的,名字听着就活色生香。
祖母永远是温文而纤弱的样子,让人觉得心里暖暖的。那种绿并不是绿得葱翠,而是绿已沉淀显得淳厚。那一串绿玉珠子是用朴素的红线串起来的,底子里是那样的柔软温厚。我不由地双手捧着王丽的手腕在玉珠上细细抚摸起来。
当我将王丽的手贴在我的脸颊上感受那祖母绿的温润时,我朝王丽望去,只见王丽眼睛睁着,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摇动,眼睛里浸满了盈盈的泪水,怔怔地盯着我。
“你醒了。”我懦弱地问到。
王丽没有说话,只见那满眼的泪水夺眶而出,顿时就泪流满面。
“不哭,哦,这样会伤身体的。”我边说边拿出纸巾为她拭泪。
王丽突然双手紧紧地攥住我的胳膊压在胸口上,哽咽地说道:“我们的孩子没了。”说完更是痛哭流涕了。
我相信孩子是我的,我了解王丽,她是一个绝不会和别的男人随便来往的女孩子,她那种柔弱的倔强和爱情的执著我是很清楚的。她在我的心目中一直是个冰清玉洁的女子,她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忠贞不逾的爱情。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我的眼睛也湿润了。
“告诉你?告诉你我更不可能留住了。”
“你干吗要这么做?”
“我不能没有你啊,我只能用这种办法。”
“你怎么这么傻呀!”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一种愚蠢的办法,但我又能怎么做呢?”
我无语,我感到我头脑的空洞和灵魂的苍白。
医院病房内一切都白得刺眼,在这白色的世界里,我似乎失去了以往的机智和精明。我依稀记得那些快乐的日子。那个美丽的开斋节。我们在那里追逐奔跑着。和着千万的人,一起欢笑着。如今都已成过眼云烟。曾经的快乐变成了如今的痛苦。
我看到她的眼睛。我不知道,我能怎样回答她的一片情深。我只是任着眼泪哗哗地流着。我的眼泪随着心的阵阵紧缩而流了下来。心疼。所有的感觉就是心疼。我真
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长时间里,我们都默默无语,任时间艰难地逝去。
“怎么从来没见你戴过这条手链?”我握着王丽的手问。
“你对我不屑不顾,你那能看到啊?其实自从我知道我怀孕之后,我就戴上了,我妈说玉能消灾避邪,保佑平安。本来期望我们的baby能平安无事,结果……”王丽又泣不成声了。
“你妈?你妈知道你怀孕了?”我从来不曾问过她家里的事。她提到她妈,我倒好奇起来。
“这条链子就是我妈送给我的,我妈的一生可苦了!”王丽用手背抹去脸颊上的泪水,声音低沉而忧郁。
王丽提起她妈,我不禁也想起我妈。天下的母亲都是这样的吧?她生养了自己的孩子,对孩子寄予最多的希望,也希望自己能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带给这个孩子,但是,这个孩子长大了,有了他自己的生活和选择,有了他自己的需求和判断,然后,这个曾经在他们手中小玩具似的孩子像一辆失控的列车一样飞驰出去,到达一个他们根本不能想象的地方,可能是天堂,也可能不是。他们除了看着、疼着、祝福着、遗憾着,还能做什么呢?
“你妈她怎么了?”我不禁好奇地问道。
“在我十岁的时候,我就没爸爸了。”
“那你爸爸呢?”
“当我妈妈为他付出所有直至不能再做任何付出时,他出国了,走时,提着妈妈四处为他借来的钱,信誓旦旦地飞向大洋彼岸的美国。从此,妈妈开始活在了梦里,她只看到梦里是美丽的,却从未想过,梦是易碎的。渐渐的,我的父亲完全溶入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里,他忘掉了中国那个相约偕老的妈妈。
妈妈等了很久,也寻找了很久,终于知道那梦是真的碎了。“
我坐在床边听王丽讲她妈妈的故事,她讲得心痛,我听得心痛。我在感叹怎么我们三人都是这样的命运,都是没有爸爸的孩子。但我真的不想再去触及我那段尘封已久撕心裂肺的往事。
我几次想阻止王丽,别再撕过去的伤口,她都不理,一点一点地说着过去,一点一点地流着泪,最后,坚定地说:“后来,妈妈拼命地工作,还着原来欠下的债,她说等债还清了,等赚下足够的钱,她要去美国找那个人,她要去当面问他,做过的事要不要负责,发过的誓怕不怕报应,欠过的债要不要还?”
我说:“忘掉这些事好不好?何必再折磨自己。”
她凄然说:“我忘不掉的,往事就如同一把悬在心头的剑,望一眼就肝肠寸断,我怎甘心!”
“你是说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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