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了,但不愿起来。心却没闲着,在一种虚无与混乱中纠缠。突然一股浓郁的咖啡香扑鼻而来。睁开眼睛,小雪不在床上。
蓦然惊觉,自己又做梦了,但似梦又非梦,非梦又似梦。这个早晨,显得格外的静。以往有陈静和王丽的日子里,早晨是忙碌和急促的时刻。而现在,陈静走了,不知去了哪里;王丽病了,还躺在医院里。只有墙上的钟传来的滴答声,清晰依然。
懒懒的起了床。推窗远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隐隐的能嗅到空气中飘荡着的海的气味。“你是不是又做梦了”——这记忆突如其来,情绪一下子低落了。
就象夏日的晴空下,突然飘来一团雨云,来不及躲避,那雨,已是大滴大滴的落在了身上。
无情无绪的走进阳台,拂面而来的晨风,那样空灵,透明,刺穿了整个的身子。人清醒了许多。有鸟在啁啾,却是找不着踪影。
那一排高大的棕榈葱茏青翠,似含着一层轻烟,再远处,看到海面上还有一层淡淡的雾不曾散去。低头又突然瞥见那一盆胡姬花,竟已开得如火如荼。洁白的花朵与花蕾挂满了枝头,在晨风中不胜娇怯。一滴露珠正从它厚实的花瓣上缓缓滑落。心情顿然沉重起来,那是陈静亲手养育的花啊,是她的最爱。不由得伸手触摸着那晶莹欲滴的水珠,有种清灵凉爽的感觉,一丝一丝的沁到了心里。
“嘻嘻……”身后传来小雪的笑声。她从背后拥抱着我,说:“哥,你也喜欢花啊?”
我转过身看了一眼小雪,摇摇头笑了。她像只小猫一样靠在我的胸膛,我亲吻她的耳垂,她的颈窝,小雪仰起头,说:“哥,抱抱我。”听着小雪均匀的呼吸并闻着她身上的淡淡清香,心从沉重中慢慢的平静下来。
小雪轻声的说:“哥,我煮了咖啡给你。”
“谢谢你!”我说。
“谁要你谢呀!”她笑了。
小雪从我怀里离开,去厨房端来咖啡,笑着调皮的说:“哥,我要喂你。”
小雪“唿唿”的吹着咖啡杯子里飘散的热气,自己品了一口,说:“小心哦,不要烫着了。”
我咽下一口说:“你真好。”我又吻了她的额头。这是我白天第一次清晰的看她,那竟然是一张像花一样漂亮的脸庞,就像这窗外的景色,美的让人心醉心碎。她撩起眼睑,那副眸子像山谷中的溪水一般清澈。
她的温柔,用意复杂,我不是不明白,我微笑着品尝她为我准备的早餐,她照顾我,为着我,也为着自己。我们之间,只可以有情,不能有爱,只有昨天,没有明天。
餐桌上仍然放置着那只精致的、形状优雅的玻璃花瓶。那是我和陈静在一次花卉博览会上买的。花瓶里插着一枝从花盆里采摘来的胡姬花,只见那花朵素白如月、莹洁如玉。我突然发现有个花瓣有了些微的破碎,我感到连那最轻微的裂处都是一道浓重的伤痕,如一道长长的、青色的泪。她又是如此脆弱的花朵。
陈静像一片羽毛飞走了,去了前世,或来生,再不回来。一生的幸福,从指尖上无声无息地淌了过去。心中生出酸涩的疼。
“怎么?不好吃吗?”小雪看我发呆的样子关切的问。
“好吃,好吃。”
“看你皱着眉头还说好吃?”
“真的好吃。”
小雪笑了,那是一种幸福的感觉,一种幸福的笑容……
吃过早饭之后,我送小雪回家,然后去公司上班。
我依旧尽职地做好工作,很多事情,很多客户,需要我专业圆滑地应对。这是逃不了的。累了的时候冲杯极苦的咖啡,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陈静。事情已经至此了,还有什么用呢。我只能默默地想着她,默默地牵挂着她,所有的温情,所有颤动着的苦痛,幸福的折磨,都是无声的。
将我昨天的研究报告放在我的办公桌上,总经理批示:理念明确,论据合理,创意不错,但文字拼写错误太多,请修改。
打开文件,我迅速调出昨天我写的报告,心里自觉有些疚愧。说实话,昨天我思绪混乱,精神郁闷,我都不知道我是如何完成这份报告的,也许只是凭着自己对业务的熟练和文字的底蕴。我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力求把报告修改的尽善尽美,毕竟是新官上任嘛?
∶ζ鹄淳途醯檬奔涔的很快n绮褪奔涞搅耍公司同事们嚷嚷着要一起出去用餐,说是在珊顿道新开了一家餐馆?
“你去吗?”声音柔美。我抬头,是筱怡。
“对不起,我不去了,手头活儿太多。”我说道。
“那也得吃饭呀!”筱怡嘴唇微抿,眉角轻蹙,认真的说道。
“我中午还有点事儿,得出去一趟。”我说。
“那我给你打包吧!”
“不用啦,谢谢你,筱怡。”
“那好吧。”筱怡转身,我看着她离去。她中等个头,面色红润,一头齐耳的短发。她不仅漂亮,但是端庄、朴实、清纯,她又回头,冲我轻轻笑了笑,那笑容宛如五月雨后的阳光,清新又灿烂。我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
我所说的中午有事,是我必须利用中午的时间去趟医院,我得尽快把陈静的信交给王丽,免得王丽对陈静的惦念。
赶到医院的时候,也正是医院的午餐时间,推着送饭推车的护士们正在一个病房挨着一个病房地为病人送饭。当我来到王丽的病床前,王丽闭着眼睛躺着,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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