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有名的巨富,以两个玉枕做文定之礼倒也并不稀奇。
冯贞儿一挥手,屋里几个丫头立刻吹熄了烛火,虽是白日,但是天阴落雪,屋里随即暗了下来,再看玉枕时,众人却都惊呆了,原来两只玉枕竟发出淡淡的光芒,烛照满室。
叶绮虽未见过此等奇物,但幼时在舅舅家时,曾听说过杨玉环的三姊虢国夫人有一个夜明枕,用一种奇特的玉石做成,一到晚上,会放出奇特的光芒,放在堂中,光照一室,不必点蜡烛,当日不过当故事听听,没想到世间真有此物。
一时将玉枕交给罗老爷的贴身仆从收好,又叫人抬出两架台屏,台屏是屏风中最小的一种,不过作几案上的摆设,一般都是独扇的,但这两架台屏一抬出来,叶绮先就忍不住“咦”了一声,问道:“难道这就是前朝那一位嘉善公主所绣的鸳鸯屏?”
冯贞儿笑道:“正是。”
叶绮先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前朝嘉善公主的刺绣工夫可算是巧夺天工的,等闲如荷包扇袋自是不在话下,最奇的是,她能在一张寻常大小的锦被上,绣出三千彩色鸳鸯来,如此功夫,就连在尚服局作了一辈子绣活儿的老宫女也望尘莫及。
嘉善公主身份高贵,其绣品的格式配色皆从古时雅本而来,她既不以此渔利,不过偶尔绣一两件消磨工夫,并非那些浓艳匠工所比。
可惜嘉善公主成婚不久即因难产而薨,如今竟是再想多得一件也不能的了,当日崔逸琴出嫁时,崔次辅费了许多功夫才弄到了一块绣帕添在女儿的嫁妆里,都已使得京中许多官宦人家歆羡不已了。
叶绮道:“单是这夜明枕和鸳鸯屏,就算京城里的公侯府第也是有银子没处买的奇珍。”在座的亲友之中几乎没人识得这些珍宝,叶绮便将这两件定礼的稀有之处对众人一讲,座上诸人都是一阵唏嘘赞叹。
于是便有人夸赞叶绮:“倒底是崔阁老家里长大的金尊玉贵的小姐,眼光见识非我等可比啊!”
“是啊,不过也是杭城罗家名扬天下,才能得到崔次辅的青眼,舍得以外甥女下嫁!”
“三夫人见识又高,容貌又好,气度风华皆是一等一的,罗公子能得到这样一位如花似玉的夫人,真是好福气啊!”
众人虽有奉承之意,但叶绮的美貌才能也是有目共睹的,罗慕之口里虽然不住地谦逊,心里却乐开了花,望着叶绮直笑。
叶绮笑道:“不敢当,我们在冯家叨扰多日,承蒙款待也无以为谢,幸而前几日我与外子在别院见到一株山茶珍品,送给冯姐姐玩赏,礼物虽轻,却是我们一番心意。”
说着,唤人将那一品二乔山茶献了上来,叶绮笑道:“宝剑赠烈士,红粉赠佳人,我们便将这盆雅致的茶花赠给冯姐姐这位佳人吧!”
诸人观看,个个称奇,却多有不认得的,冯贞儿道:“这品山茶名为‘二乔’,一红一白,异色同株,且无论红朵还是白朵,都绝无一丝杂色,若是红花中有白,白花中有红,便是下品了。咱们今日乃是为犬子与罗小姐的婚事而聚,这盆‘二乔’多像君子淑女连理同枝啊!”
罗慕之和叶绮一怔,冯贞儿谈及此花如故人重逢,且将红白两朵比作君子淑女一说亦与罗慕之和叶绮是一般无二的想法,冯贞儿抬头展颜,对罗慕之和叶绮说道:“虽是一盆花儿,在我心里却胜过万千珍宝,你们既送了我这个,我就要多送晴儿一件礼物了。”
说着,点手唤过罗晴,从腕子上除下一只莹润剔透的玉镯来,那光泽水头自不必说,最奇的是这玉石的深绿底子之上,天然生成深红与洁白两种颜色,且如两朵茶花之形,冯贞儿笑道:“这只镯子因其天缘巧合,在玉面上天然生成二乔山茶的形态,是可遇不可求的绝品,这是十几年前我在云南偶然间得到的,十几年来从未离身,冯家也算是有几件奇珍异宝的,可是对我来说,再名贵的珍宝也不及这只手镯,如今就给你戴吧!”
罗慕之与叶绮听闻此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怪不得冯贞儿对罗家别院所培育的二乔山茶如此熟悉,现在又要把玉镯送给罗晴,但凡权贵富豪人家戴得起玉饰的,都知道玉识主人的讲究,玉石首饰一旦配戴就不会轻易送人,冯贞儿却把配戴了多年的玉镯送给罗晴,只怕这山茶和玉镯都与罗羡之有莫大的渊源。
罗晴听得玉镯如此珍贵,一时倒踌躇了,不知该接不该接,移目望向祖父,罗展霖连连微笑颔首,道:“戴着吧,叔岩的母亲既然送给你,这镯子就是你的了!”
罗晴方接过戴上。
罗老爷笑道:“晴儿,叔岩的母亲这样疼你,以后你要如同侍奉亲生母亲一样侍奉冯姑姑,并州这里的风俗,女子只要订了婚,便可以改口称婆婆为‘母亲’,咱们入乡随俗,你也叫你冯姑姑一声‘母亲’吧!”
此言一出,不但罗晴惊诧,就连在座的几位并州官宦几乡绅也惊诧不已,并州的确是有女子订婚后对婆婆改口叫“娘”的,但那都是小门小户人家,婚嫁之事办得极简,对改口之事看得也不重,甚而有的媳妇就是自幼生长在夫家的童养媳,自然是从小就以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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