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这次你要真动身去了,我们不打算再劝阻你。既然你再次改变主意,我们估计再行劝阻也没用了。我们的打算是一路跟随你去贵州,路上有什么事情也好照应。我的家乡离梵净山不远,对那边比较熟悉。”
“你……说真的?”赵敏忽然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情,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感动,大柱嘴里的我们,那意思应该是包括姚静,甚至主要是指姚静,所有这些计划,应该都是姚静安排和指示的。
“是真的,不然我们不会有两个人在车上。之所以和我兄弟一起,就是想如果要跟你们到贵州,这么远的路,我也得要个人换着开车。”
赵敏无言了。从这样细致周到的安排,她更加可以肯定姚静是背后的主要策划人。想着姚静,想着在对张一鸣的“争夺”中自己的这个最主要的对手,赵敏再次泛起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突然间觉得又泄气又烦乱。为什么自己的对手不是一个小肚鸡肠、争风吃醋的刻薄女人呢?赵敏心中再次想起中午时候对陈鹭发出的叹息,“跟这样的人我怎么抢啊?”
3
本来按照姚静的交待,大柱他们应该尽量不要暴露被赵敏她们发现,姚静知道赵敏性格强,如果知道自己被监视和跟踪,只怕会闹将起来。今天是五一长假的最后一天,过完今天,赵敏她们回到学校,大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偏偏在最后时刻还是暴露。
“赵小姐,对不起,我们对你造成了困扰。”见赵敏好久不作声,大柱知道她心情不好,向她道歉。
赵敏的心情是不好,但却不是大柱以为的那种原因。对于被监视、被跟踪,赵敏都懒得计较,也没什么好气的了,此刻最让赵敏心情沉重的,是对前途的迷茫。对于那个在她16岁的时候突然来到她家里的司机,那个她自己也不知什么时候种下情愫的30多岁的男人,她真的有点心生退意了。想起自己在17岁生日的那天一气之下花6000多买的el香水,就是因为他一句话——“这都是大人们用的”,赵敏曾以为自己跟他之间的差距不过是年龄而已,而她相信,随着自己的成长,这个差距终究会显得不那么重要。如今那支晶莹剔透的el依旧原封不动的放在家里,自己也过了成人的年龄,可是,结果又是如何呢?赵敏也曾经以为,读书出身的他可能不喜欢不学无术,整天游手好闲的大小姐,所以她改头换面,断绝了从前所有玩乐的朋友,好好学习,好好读书,如今她已经进入中国最好的大学,可是,结果又是如何呢?
“你不用道歉,该道歉的是我,我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不过,我想……以后不会了。”赵敏话里有着落寞、无奈、伤心和放弃,大柱并不明白,但是陈鹭懂,可她又能说什么呢?除了陪着姐姐暗自心酸心痛。
“还有,别叫我赵小姐。我叫赵敏。”
赵敏闭上眼睛,脑海中控制不住地又出现一些她不想回忆的画面,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来家里当司机的张一鸣。“以后就叫我小姐,这样符合你的身份”,这是她对张一鸣说的第一句话,没想到张一鸣居然就叫了,而且那么恭敬有礼,丝毫没有受到戏弄和伤害的感觉。那是一种宠辱不惊,是一种男人的成熟,完全不同于当时那个刁蛮女孩所接触过的所有同龄的异性,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难道是从那一刻开始,这个男人的形象就映入了自己的心田?又难道,是自己的一语成譏,从那一刻开始,就将自己和这个男人分成了宿命的两类人?如果不是大柱坐在身边,赵敏的眼泪又要忍不住地滑落,她在脑海中不断搜索,想回忆起古往今来的故事中,有哪一个说的是贫穷下人和富家小姐最后获得幸福美满结局的。
4
陈鹭见赵敏不再说话,觉得气氛沉闷压抑得难受,忽然想起一个话题,便问大柱:“你们跟刚才那个人好像认识?”
“是。我们以前在建筑工地干活,后来施工单位拖欠工资,我带人去讨还,他们不但不给,还暗中指使人来打我们。刚才那一个就是带人打我们的小头目。”
原来这样,陈鹭张大了嘴,身处象牙塔中的她虽然也从新闻中听说过拖欠农民工工资的种种报道,但今天是头一次实实在在接触到这样的人和事。
“那后来呢?”陈鹭又问。
“后来……,后来我们被打伤了好几个,混乱中我又伤到一个路人,结果我被警察抓去,那些流氓却跑掉了。”
大柱停下来,转头看看陈鹭,见她张着嘴,还一幅静听下回分解的模样。大柱不由微笑一下,觉得这个小姑娘天真得有些可爱。
“再后来一鸣让人找到我们,把我保出来,又给我那些被打伤兄弟出钱治疗,然后我们就到了桃李公司。”大柱简短地说完前因后果。
“原来张大哥在其它方面还真是个好人。”陈鹭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一鸣在哪方面不好了吗?”大柱觉得奇怪。
“对姐姐就不好。”陈鹭小嘴一翘,露出些许不满。
“姐姐?”大柱不解地看陈鹭一眼。
陈鹭努努嘴,指向赵敏。赵敏仍然闭着眼,一言不发,仿佛没听见陈鹭和大柱的对话。
大柱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大柱再不喜巧言,也知道这时候该为张一鸣说几句漂亮话,旁敲侧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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