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车,安语然扶着车门,正要跨上去,却听见一声“语然。”这语调、这嗓音是何其的熟悉!她心砰砰狂跳着,回头看向声音来处。
确然是他。
见到他的那一瞬,安语然像傻了似的,什么反应也没有,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游逸走近过来,勾起唇角,带着几分嘲谑还有几分温情地笑着:“怎么,不认识我了?”
她愣怔地看着他唇角这抹熟悉的笑容,直到这抹笑容在她的视线里变得模糊起来,直到眼眶中再也盛不住那么多的泪,灼热的泪滑下脸庞,温热了微凉的脸颊,嘴角尝到了淡淡的盐味。
前几天在午门外见到他后,她常常想起以前与他相处的情景,似乎总是斗嘴,少有融洽时刻。从那个雪夜起,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这样的笑容,他这样的口气,都让她想念!
她的反应出乎游逸的预想,他向前跨了一步,半抬右手,似乎想要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这时羽澈从车内探出头来,瞧了眼游逸,对还在发愣的安语然微笑道:“似乎是故人吧?羽然,不如请这位公子先上车详谈吧?”
安语然回过神来,轻轻点头,向游逸道:“上车再说。”
游逸稍一犹豫,睨了眼一脸和气的羽澈,再瞧瞧安语然,随即道:“好!”他回头示意四宝回后面车上去,自己跟着安语然跨上马车。
后面数十尺外的邹铉暗暗担心,却也只能赶车跟在他们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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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三人端坐,没一个人开口说话。
安语然此时已经擦去眼泪,调整好了心情,却低着头不说话,实在是千言万语,不知该说那一句。说你平安无事太好了?似乎太过肉麻。说你怎么找到我的,又似乎太过疏离。何况此时此景,这些话都不需再说,她其实只想说一句,在这里看到你,真好。
游逸初见她落泪,自己眸中也有些酸楚,但心中更是狂喜!此时只想揽她入怀,将她紧紧抱住,奈何车里并非只有他与她,还有一个身份不明的电灯泡。
羽澈等了一会儿,见他们两个都不说话,就率先打破车内沉默,开口问道:“不才姓萧,请问这位公子贵姓?”
“免贵姓游。”
“游公子似乎与羽然是旧识?”
游逸凤眸中闪过一丝光芒,这萧姓男子称呼她“语然”,自是与她极为熟识才会如此亲密称呼。且他衣着华贵,谈吐气质又是优雅平和,显是公侯世家子弟,却以读书人自居,谦称不才。他不由“哼”了一声,冷声道:“是旧识又如何?”
羽澈为了不要引人注目,出宫时并未穿着体现皇子身份的绣蟒纹常服,这便让游逸生出了误会。他略一思索,已知游逸的敌意由来,眼神中带着几分笑意,故意不加点破:“不知羽然是如何与游公子相识的?”
安语然本来是自称被船家救上,之后就坐车与柯岭同行而来,这会儿自然不能让游逸说出他们相识是因为她替林家大小姐代嫁,急忙插嘴道:“我与游公子是在路上偶遇的,我……得他相助,十分感激。”
她不愿被萧公子知道与自己的关系。游逸心中不豫,误会更深,盯着安语然道:“语然可还记得我曾助你何事?”
安语然哪里想得到游逸在吃味,她为了不要在羽澈面前穿帮,临时编了个借口说曾得游逸相助,谁知这死鱿鱼竟追问他到底帮了自己什么事,这不是存心为难她么?她气恼地瞪了游逸一眼:“那么小的事情,我忘了。”
游逸凤眸一眯:“忘了?不如我告诉你吧。”
安语然一瞪眼:“我是特意忘记的,你不要瞎提醒!”
她担心地瞧了眼羽澈,发现羽澈居然在一边看得兴致盎然,不由得嗔道:“三哥,你当是看戏哪?”
三哥?游逸看向羽澈的脸,仔细看来,他的五官确是与安语然有着三分相似,但若不说,却不易看出。此时羽澈脸上带着几分悠然笑容,让游逸不禁后悔刚才的言辞。他本不是冲动唐突的性子,却因关心则乱,吃了一回干醋。
羽澈只做不知,微笑道:“既然是旧识,游公子又曾经相助舍妹,那么就由不才做东,一起去望江楼吃顿便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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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楼其实望不到江,只能望到湖。因这湖名就叫做望江,所以此楼也不能算名不副实。望江楼的菜做得精致美味,更有几个招牌菜色,别家都做不出来,因此在连岐城中颇为知名,常有贵人光临。
此时,安语然正从望江楼五层的一扇窗户向外看去,她身后的羽澈与游逸则相互客套着,说得都是场面上的话。她其实无心观赏湖景,耳中听着那两人的对话,心绪纷乱。
少时菜已上齐,羽澈与游逸聊过几句后,得知他此时在莲国经商,又见安语然默默无言,知道有些话他们不会当着自己的面说,便很识趣地说道:“适才上楼时见到一位故交,小王先去和他打声招呼,游公子请自便。”先前被安语然叫作三哥后,游逸已经改口称他为三皇子,他也不好再以不才自称了。
游逸闻言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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