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了什么,三皇子看着她的这般表现,冰冷的话语中却是难得的带上了几分温度。
“不用担心我,我若不是没有把握,现在也不会在此处。”
显然并不愿意将出宫的时间都耗费在这般苍白的谈话上,三皇子话锋一转,却是开口说道。
“你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么?”男人如刀锋般寒凛的轮廓之中,当目光投向手上的刺绣时,浮现出了一层连面容的冰冷都不自觉放软的笑意。
☆、拥抱
“这是绣给我的吗?”
男人开口, 似乎极其自然地开口问道, 然而未等卫莹回答, 他轻捻着那绣品,如寒冰般紧封的眉宇之中已经带上了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柔和。
卫莹一怔, 她不明白为何三皇子能用如此理所当然的表情说出这般……毫无自知的话语。
然而这也不过是她随意绣的几笔, 在这争储动荡之时, 她自然不会因为这绣品和三皇子起什么纷争,然而卫莹也实在不明白到底她绣的哪一样, 让三皇子产生了她是绣来给他的错觉。
少女抬眼一望, 却发现三皇子手中拿着的, 也不过是半朵并蒂莲而已。
而看到这并蒂莲, 一些尘封之事被勾起,少女的神情显出了些许恍惚。
昔年哪怕在刺绣之上她已称得上是手熟, 然而所见不多, 哪怕是刺绣能绣的也不过只有这寥寥几件,而她早已将自己视为那人的未过门之妻看待, 倒是逐渐看淡了所谓的矜名,两人间偶尔通往的信物,倒也毫不忌惮地用上了这些只有民间夫妻才能常用的象景。
然而终归是有些女子含着的羞涩的,所以鸳鸯这类象景倒是从未用过, 而用来传情的, 也多是这绣着并蒂莲的锦帕,装着红豆的香囊。
想到了过往那些似乎已经离她很遥远的心情和回忆,少女垂下眸, 神情恍惚中带着些许失措,仿佛不明白她为何站在这里,也不明白为何此时拿着锦帕的三皇子竟恍惚间让她想到了早已不可能出现的那个人。
拿着锦帕的男人低下头望着已经比他记忆中容颜还要更为出色的少女,他轮廓冷硬的面容宛如被阳光镀上了一层不可靠近的金辉,然而在望见少女柔软清丽的面容上现出的怔愣神情时,男人如同冰川般常年不化的面容更加柔和了下来,显出了旁人难得一见的柔软来。
男人的话语仿佛从胸膛中沉沉透出一般,便连一尘不变的冷冽话语似乎也难得的染上了金晖的暖意。
“我很喜欢。”
男人的这句话声量不大,卫莹却从那过往的幻象之中被惊醒,她眸光如同蒙了一层水雾一般地抬头,却是前所未有地认真看向她面前这个身姿笔挺,认真望向她的三皇子。
而眼前这人,不是他。
意识到这一点时,卫莹感觉心中类似于空茫的感情猛然卷起,几乎要吞噬干净了她心中的一切,让她竟猛然间对自己的想法产生几分厌恶到极点的感觉来。
哪怕付峻真的是欺瞒于她,可她这般轻易地在那人离开之后,就随意地认为将眼前之人和付峻看错,那么自己和欺瞒她的人,又有什么优劣之分呢?
心中的一切纷纷扰扰,在到达一个释放出来的点后却突然没有了方向。
卫莹陡然想起,这世间的一切纷杂,在那已经永远离开的人面前,其实已经没有丝毫意义了。
而她斤斤计较的一切,除了死后再向那人讨要一个回答,这世间,还有谁能给出让她真正心服的答案呢?
少女的眼陡然变得极静,让人望着便陡然想起墨画中松竹间隐着的淡淡一笔来,是万分浅淡而又随时可能从眼前消失开的一抹颜色。
付峻心中陡然生出一丝——仿佛他抓不住面前仅在咫尺的少女的不安来,他开了口,却是带着些许轻柔意味地问道。
“帮我绣一个香囊可好?”
男人的话语冷冽着刻意放缓,却是已经做好了被她拒绝的准备,却没料到他身前的少女婷婷施礼,却是极为沉静地答道。
“臣女遵命。”
付峻握着锦帕的手缓缓抓紧,他的眉眼黑沉着,似乎积蓄着沉沉的风雨欲来之势,看着倒是比先前开口时还要让人胆战心惊了几分。
“遵命?”
“我若是不下令,你便……”
然而或许是自己也觉得这番问话有些可笑来,付峻不自觉地收了口,只是他仍沉沉地望着她。
看着男人的这副能令幼儿止啼的阴沉样子,她脑中竟生出了不合时宜的仿佛得不到想要东西的孩童,仍然在原地踌躇着,似乎仍在等待他等待的人万一心软的可能。
然而卫莹只是沉静如水一般地对上男人的眼,她柔和一笑,眼中却是没有盛着多少暖人的笑意。
而见过了他的莹莹真心的笑意之后,付峻自然是一眼便分辨得出来这笑意中的真心有多少的。
他看见他面前的少女柔软仿佛带着幽芳的檀口轻启,却是吐露出几乎冷静到无情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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