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盆大的落日只留下半个在远处的山脊,颜色恰如初升时一样,只是多了几分温柔妩媚。天上的云彩层层叠叠被染成了美丽的枫叶红,仿佛被大火点燃的木棉花。
牛乡是个刚刚从卫国迁移过来不大的村落。茅舍草屋错错落落分不开,一条自南向北的小溪缓缓流淌。在这一片祥和之中,孟贲(音同奔,ben,一声)醒了过来。
破旧的屋子,家徒四壁,身上的衣衫全是补丁。
“嘶...”孟贲倒抽口口凉气,浑身疼痛酸麻,满脸的尿臊味让人直恶心。
环顾四周,从第一印象上看很明显自己的情况并不好。再想思考,脑子轰然震动,一股股信息涌进脑海,巨大的刺痛让他瞬间昏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孟贲缓缓睁开眼睛,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对这种灵异的事情坚决无法接受。可眼前的事实告诉他,科学也是能颠覆的。
二零一四年七月十日,他与老师前往江西,那里发现了数量极大的东周墓群。其中在三十四号棺木中发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绿色结晶体,这些晶体颜色深浅不一,形状也各不相同,极其罕见。
孟贲在做化学分析时,见到一枚纯黑色晶体时候起了贪心,私下藏在嘴里准备带出实验室,卖个高价。可谁能料到结晶会突然爆炸。孟贲会此消失在那方宇宙之中。
缓缓抬起胳膊,能感觉到四肢没有力气,费了全身力量爬起来,在屋子的水缸里喝了几口水,洗漱了一下。艰难地做完这一切,孟贲能感觉到自己的肌肉骨骼无一不痛。
记忆中,身体的主人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脑袋木讷,不喜欢说话。长得高高大大,魁梧有力,看着倒像个十三四的少年人。
今日放牛与隔壁村子的孩子争起了草场,本来是打赢了,可谁料到对方有一个武者哥哥从退伍归来,自己惨被教训羞辱。这一泡尿就是他们的杰作。
那武者身上浮现的淡淡地黑色气息带个自己的是令人绝望压力。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啊!武者之上的武士又是怎么恐怖的存在!
“孟大,你这孩子,咋起来呢?”帘子掀开,外面走进来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端着一碗热汤。
孟贲咧嘴笑道:“牛二叔,我给自己取名叫孟贲。”
“孟贲?好好...贲,勇也。咱们大周有一支军队就叫虎贲。”牛二叔坐在床边,将热汤递给孟贲,恨恨地说道:“那周武辉手太狠了,直接费了你的丹田,让你一辈子成不了武者,没法报仇。哎...燕国败给秦国,咱们这群卫国移民的日子也更不好过了。周家那边我去说合,你不要太担心。”
孟贲听到丹田二字,隐隐才感觉腹部疼痛,揭开衣衫,肚脐处青紫了一大片。心中涌起一阵怒火,可嘴里说道:“无事,我区区一黔首,想来不会与我为难地。”
牛二叔楞了一下,没想到平素沉默寡言的小子竟也能说出这句话,点头说道:“你要是真这么想那就最好了。王氏一家不是东西,他那妮子不要也罢。回头再给你寻一个漂亮女娃,也算对得起你死去的爹了。”
孟贲苦笑不已,面前这老头每说一句话都像是给自己心头上扎刀,若刚才是愤怒,现在心头满是凄凉与悲伤。自己的爹拿出仅剩钱给自己张罗一门婚事,媳妇都进门了,第二天就跑了。连岳父一家也不知所踪,老爹因此气得一命呜呼。种种事情赶在一起,孟大一个小孩子哪里受得了,机缘巧合被孟贲占了便宜。
牛二叔客套了几句就走了,孟贲才准备休息,大门就被人一脚踹飞。
一个个彪形大汉鱼贯而入,人人手里都拿着哨棒。当前一人短襟灰布,虽然是入秋天,可依然是敞着衣裳,露出一胸口的黑毛。
周武辉抓了抓胸口黑毛,喷着满嘴酒气说道:“小郎莫要害怕,莫要惊慌。当日爷爷看你未束发(男十五岁),不好欺负你个娃娃。不过你爹死了,这人死债不消。一共欠我周家三千飞钱,你看如何偿还?”
孟贲眉头紧皱,说道:“当日看病仅用了千枚不到,何时滚了这么多倍?”心知这群泼皮借钱都是骡子打滚驴翻身,不过区区数日就翻了三番也太夸张了。
周武辉插着手,闻言一乐,哈哈大笑,心想这呆子往日见了自己屁都放不出啦,现在竟敢回嘴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当下,正了正神色,说道:“你这小郎这话就说得不好听了,当初你哭着喊着硬是问我借三千飞钱给真真是好人难当!”
周武辉这人虽然是武者可却没有半点风范,惯于欺软怕硬,在军中得罪了上司的小舅子,怕被穿小鞋才灰溜溜的退伍回家。以营主之身连半点优待都没有。
“那你准备如何?”孟贲知道对方必有所求,沉声问道。
“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家如今的情况弟兄们都了解,让你马上拿出钱来也确实为难。不过,这三进三出的宅子也能勉强抵账,只要你今日交出房契,我马上就走,咱们这账一笔勾销!”周武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孟贲深吸了一口气,将汹涌澎湃的杀意收敛在内心,点头说道:“可以,不过你要再给我五百飞钱。”儒家有云:以德报德,何以报怨,以直报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周武辉闻言大喜,找来里正作保,交割了房契,临走前甩给了孟贲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四百枚飞钱。
“还有一百枚是今日的利息。限你明日走人,我要收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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