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的错过是葶苈始料未及的。一路无话,两人回了太乐令的住处,各自换好衣服。葶苈觉得今日仍然是给周夷的守灵之期,所以还是选择一件白色的常服。甘遂则是选了一件黛蓝色。
“刚才你看到了吗?”甘遂问到葶苈。
“看到了,人心如随风之草,变的快亦是寻常。没什么。我不也是刚刚才想通一些事吗。”
“我是说那个轿辇上大大的‘王’字和将军府特有的狮子纹。”甘遂说着鄙夷的笑了一下。
葶苈拍了拍甘遂的肩,不想让甘遂察觉自己对辛丹遭遇的感伤,说到:“大老粗,心很细嘛。”
确实如此,如果辛丹投靠了王获,王获真为他好,便应该低调行事,可是现在如此招摇,不外乎是想让辛丹的敌人和原来的朋友都明白辛丹的去向,另外就是想要投石问路,看谁会先忍不住对辛丹下手。所以说到底,在葶苈看来,自己这个本性善良的师兄将自己双手奉上,成为了王获的献祭羔羊。心里着实有些伤感。
“王葶苈,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哭着叫我相公。”甘遂的玩笑总是来的恰到好处。
“你好,甘公公。”
“不管你怎么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如果有一天,我为国捐躯了,你一定能好好抚养我的孩子长大。”甘遂继续满嘴浑话。
不知葶苈是否是习惯了,觉得甘遂这样的玩笑,总是让自己很安心,于是便说:“然后再为国捐躯啊?”
“你!…哈哈哈哈哈,不错有点逗乐感了嘛!”说着一把把葶苈抱到自己背上,葶苈看了看四周非常慌张:“你这是干嘛?”
“皇上说我是少史大人的仆役,那么便该有个仆役的样子,轿子没给大人准备,人马到是有一个的。大人我们现在去哪里?”
“你正经点,这样在宫里像什么样子!”葶苈挣扎着要下来。
“东方朔还被自己的仆役背着满街乱窜呢!”甘遂说着加快了脚步,“是不是丞相府?”
“难为你连这个都知道,好吧,咱们走。”这一个东方朔的轶事,既让葶苈无法推辞,又是觉得有趣,这大老粗看来不是完完全全不看书的。
十丈之外是如影随形的苏妄言,看到两人打闹的场景,五味杂陈,不过好在一切都正常了不是吗?
甘遂跑着,在一个三岔路口,迎面遇上了皇帝的御辇,马车并未闭帘,皇帝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甘遂在下面飞快的跑着,时而原地兜个圈,时而又故意如野马发狂般的原地乱颠,时而倾向一旁似乎要把葶苈摔下来;而葶苈则在他背上,一会儿笑着指路,一会儿揪揪甘遂的头发像是在发气,一会紧靠着甘遂怕自己会跌下去,一会儿又愉快的大笑。
二人在春日中明动如欢快之蝶。
皇帝不自觉的会心笑出来,正是“春风一等少年心”。
“王卿,这干什么呢?”葶苈突然听到皇帝的有些严肃的声音,不自觉地拍了拍甘遂让他放自己下来,看着皇帝满脸责怪带着几分嗔色,葶苈连忙紧张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甘遂慌忙跪在御辇前道:“微臣恭迎吾皇,愿吾皇长乐未央,福泽绵长。”
“哈哈哈哈,葶苈啊葶苈,寡人看你们玩儿的开心,想吓唬吓唬你们,怎么真被唬住了?”这少年天子稍长葶苈葶苈三岁,玩儿心也是尚未退去,只是看着葶苈慌张的样子,着实没忍住,笑了出来,这怒戏演不下去了。
葶苈不经看了看甘遂,好生尴尬。
“看方向,这是要去丞相府?”皇帝问到。
“回禀皇上,正是想过去找二哥和丞相大人参详昨日未尽之事。”葶苈规规矩矩的回答,突然让皇帝觉得心中有些不痛快,不过这不痛快不是别人造成的,而是他的身份,所以一干人等见了他都失了本性。
于是指着葶苈说:“你跟朕不用这么亦步亦趋的。就像你刚才和郎君那样多好。”
“可是皇上,这也不是私下呀。”葶苈想要提醒皇帝,在众人面前应保留君王威仪,君臣还是有别的。
皇帝拍了拍自己御辇上的空处:“你看你这句,像极了你父亲,真是无趣。你要私下是吧?那你上来。郎君却辇而行吧。”
“可是皇上…”
只见皇帝抬起了头用下巴对着他说到:“这是命令!”
葶苈有些无奈看了一眼甘遂,小心翼翼的登上了御辇。
葶苈上进了辇厢,内部十分宽敞,皇帝的背后除了有一张案几上放着奏折之外,还有好些空处。他有点紧张,只听皇帝说:“把轿帘放下来吧。”
葶苈缓了一口气,原来这个皇帝玩儿归玩儿还是知道若然被人看到自己与他同车,还是会给自己带来好大的风波的。
葶苈缓缓的放下轿帘,跪坐到了皇帝下首的一个位置上,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味的看着轿窗之外。光晕映在在他一侧的脸上,线如勾勒,轮廓貌似突然多了几分秀气。皇帝第一次发现,原来因着才华的好感,仿佛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相貌。
皇帝带着些许邪魅的笑容垂着头扶着轿厢顶部走到葶苈旁边,在离葶苈不过一拳距离处停下了。然后坐了下来,用手扶着葶苈的下巴把正了那张脸,仔细的看着,在葶苈感觉,那脸仿佛要贴在自己脸上了。
“怎么了?不说话了,刚才骑在别人背上那股子虎劲儿呢?”
虽说跟皇帝并非第一次见面,可是距离如此之近,又被人把着脸,哪儿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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