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怎么死的?”
“你不知道?当年主公被围困在余樵,天气严寒,突围后就发现孩子没多少气息了。”严枫惊诧道,“你是何时知道你儿子死了的?”
“……不久前。”师烟笑容凄然,将军府消息闭塞,因而很多事她并未听说。
在听到自己儿子早已死去之前,她心中一直存着希望,希望有一天,她的儿子,北朝的世子,带着众多人马,敲开将军府的门,当着府中那群人的面,跪下来,叫她娘亲,接她到王府,享天伦之乐,称呼她为生母。
“那你知不知道……”严枫又问,“郡主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师烟摇头,却道:“但我知道她活不久,她让我帮她,我看着她拿出刀,剖开了产道,她昏过去过,我可能也昏了一会儿,有些记不清了……活不了的,她留了那么多血,是我帮她拽出的孩子,我告诉她是女儿,她昏了……”
严枫不理解:“为什么会换孩子?你好好的孩子不要……”
“我想让我儿子活下去。”
严枫拆穿她:“不止吧,你是动了贪念,想让他成为世子?你那时就知道郡主的身份。”
“我听到她身边的那个护卫喊她郡主。”事到如今,掩饰已是多余,师烟坦白道,“我听过她的名字,不守规矩的女人,大辽萧王府的郡主……她生了个女儿,我有个儿子,她因为女儿身无法成为萧王府的正主,她最需要的是一个世子,而不是女儿。”
“我忍痛把孩子换给她,萧王府得到了世子,而我儿子也能治好胎疾,这是两全其美的事!”师烟指着天,悲愤道,“可天意难测,我的私心逃不过天惩……你们无所谓是男是女,只要是她的孩子,你们都爱惜珍视,是我算错了账,也是天意弄人!”
严枫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师烟这番话说的让她无力回应,连连叹息后,她扬起脸,长叹道:“你怎敢……夏虫怎敢妄加揣测鸿鹄之心!”
她对师烟说:“我现在,只想让你在郡主墓前,跪一辈子!”
苏宅的家宴,请了阿兰。
阿兰这几天总无精打采,纵使身边一直有月霜陪着热热闹闹的,她本人却提不起多少精神来。
宴席上,她仍是对月霜说:“步莲华骗我!他说那日晚上回,现在都没回!”
月霜不耽误吃,举着筷子问她:“我哥怎么跟你说的?今晚回,还是晚上回?他要说晚上回,那就哪天晚上都有可能。”
“我别的都不敢说,记别人说过的话能记得很清楚!”阿兰说,“不许给他找理由,他说的就是今晚回。”
“这个今晚回吧……”月霜不愧是跟步莲华一家人,狡辩起来,颇有步实笃的风范,总之就是无理也能寻出三分理,“今晚,不是他跟你说的那天的那个晚上,也可能指今晚,今天一直有,所以这个今晚可指任何时候,你说是不是?”
阿兰翻了个白眼,郁郁吃饭,小声道:“最近要累死了……他也不回来。”
月霜提议:“要不,待会儿跟我一起去找点乐子?”
阿兰皱眉:“什么乐子?”
“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半点不期待?”
阿兰偷偷摆手,趁着无人注意,垮了肩膀:“……我很累,乐都了乐不起来,只想好好睡一觉……”
她睡一觉之后的这个停顿,颇为诡异,就像有什么话原本跟在后面,却被她硬生生吞了一样。
月霜别的事不敏锐,这种事最敏锐,立刻说道:“好好睡一觉……抱着我哥睡?”
阿兰筷子都掉了,连忙捂住她的嘴:“月霜……”
月霜拍开她的手,低声说道:“我说错了?你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少女不思春,还是少女吗?走,我带你找乐子去……”
月霜不由分说,拉着她离了席。
阿兰离席,苏鹤连忙叫来苏北湘,让他去问问这位小公主是否满意今日的宴席。
苏北湘臭着脸去,被苏鹤又叫回来,劈头盖脸教训了一番:“你什么表情!”
苏北湘:“我表情怎么了?”
“春妮,春妮,取镜子来让他看!”
苏北湘退后三步,寻个间隙,立刻跑了。
三个小孩离了他没什么安全感,见他走,也放下手中碗,一抹嘴跟着去了,抱住他的腿,要跟他一起。
苏鹤悠悠摇着椅子,对旁边的妻子说道:“公主如何?”
江迎台拿起枪和放下枪是不同的,拿起枪,她像猛虎,嗓门大脾气硬,连那身子都像是铁铸的。然而放下枪,她比谁都温柔,说话声音柔柔和和,生怕吓到了谁。
苏鹤问她,她点头,温柔笑着,说道:“宛儿多年心血,交给这样的女儿,值得。”
苏鹤直起身,悄声说道:“开席前,公主与我谈筑渠一事,有模有样,不可小觑。你看她于军务上,如何?”
“头脑清醒,一点即通。”江迎台柔柔笑着,声音更轻柔了,“看得出来,她很喜欢指点江山的滋味,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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