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曲叟嗯了一声,正要开口说些什么。
忽听到咳嗽声,二人齐齐望去,见冯周仑立在远处,正缓缓走来。
原来冯周仑到了已有一些时辰,远远听到二人正在说话,他屏住呼吸,断断续续听了一些,心想:“他二人来自南疆,那可真是闻所未闻。”
见二人谈话告一段落,皆是族中秘事,与己无关,若再听下去,必为河曲叟发觉,反而不妙,是以咳嗽出声,提醒二人有外人到来。
冯周仑抱拳道:“前辈,可否让我为萧萧姑娘把一把脉?”
河曲叟欣然,回礼道:“有劳!”
冯周仑两指搭在林萧萧胳膊上,见脉搏跳动有力,显然毒性已经祛除,他心中激动,想着葛柊坤有救,高兴万分,道:“恭喜萧萧姑娘,毒性已去。”
河曲叟,林萧萧欢喜至极。河曲叟喜道:“多谢冯六侠。”
冯周仑道:“是萧萧姑娘福大命大,我不过举手之劳,前辈无须客气。若前辈能赐告念奴之事,晚辈感激不尽!”
河曲叟点点头,道:“那位姑娘杀了你的人,你定是找她报仇了?”
冯周仑道:“不错,我帮中十几位兄弟被她杀害,本帮规矩,为兄弟报仇义不容辞,即便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手刃仇人,更何况本帮葛帮主还被她下了剧毒,即便有千难万险,我冯周仑也定要寻到她不可。”
河曲叟道:“嗯,冯六侠侠义心肠,令人敬佩。你我萍水相逢,冯六侠一心相帮,老朽铭感于心。既然如此,老朽便倾囊相告,至于如何行事,冯六侠请自作决断。那位念奴姑娘并非常人,而是来自你们北土之人闻名丧胆的蛇河。”
冯周仑大吃一惊,奇道:“当真来自蛇河?蛇河中怎会有人?恕晚辈从未听过!”
河曲叟道:“你们北土中人不拜天神,不敬地袛,若不知道,毫不稀奇。敢问冯六侠,蛇河有上万年之久,却从未改过道,难道你们北土之人不觉得奇怪吗?世间任何一条河流长则数百年,短则数十年总会因天灾人力,种种原因,更改河道,这才正常,因自然之力非人力可以抗衡,但蛇河数万年却从未改过道路,自然之力在此全无作用,冯六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冯周仑点头,若有所思道:“在下痴活了四十多年,的确从未说过蛇河改道,此时想来,真是奇怪,这却又为何?”
河曲叟道:“老朽所知不过是族中故老相传,冯六侠姑且一听。“
”相传蛇河乃是从天而降的一条大河,因蛇神冒犯天神被罚下凡间,他的族人后裔也都一并被遣下凡,圈禁在蛇河,除非蛇神低头认错,否则此刑罚永无尽头,但蛇神生性执拗冷毒,受此大辱,不仅毫无悔改之心,更在蛇河中设下禁制,不准任何非他认定的人畜踏足蛇河,否则必遭杀戮,因而,数千年来,人畜莫敢进入蛇河,擅闯禁制者定会被毒死,而巫法神术在蛇河也毫无用处。那位念奴姑娘便是蛇神后裔,在老朽看来,若说她是蛇宫未来之主,也未为不可。”
冯周仑道:“蛇神后裔?那方才雷中所现难道便是她的真身?”
河曲叟点头道:“据老朽所知,蛇神后裔的确可化做人面蛇身,至于因何变化,却非我所知。”
冯周仑又道:“适才前辈所言,蛇河乃是圈禁蛇神后裔的地方,照理外人无法进入蛇河,蛇河中人也无法出来才是,那为何念奴可以出入蛇河?”
河曲叟暗暗点头,道:“冯六侠举一反三,果真机智绝伦。不错,蛇河的确是圈禁蛇神后裔的牢笼,若论常理,确该如你推测,但事事皆有例外。“
他略顿一顿,道:”此事老朽也曾细加推敲,将我心中所想与故老相传相互印证,老朽以为,蛇河最初想必并不适合蛇神后裔生存,蛇神为了让族人生存下去,只怕做了些逆改天意之事,强行改变族人体质,使得他们能够适应蛇河的环境,但此法恐非完全无害,族人虽能活,却也受尽千般苦楚,所以,蛇河中人才想方设法打破禁制,逃出牢笼。那位念奴姑娘便是靠族人合力才能打破禁制,出入蛇河。”
冯周仑道:“前辈从何处得知?恕晚辈冒昧,前辈又如何能渡过蛇河呢?”
河曲叟与林萧萧相视一眼,河曲叟道:“老朽二人来历,本不欲外人知。但冯六侠意欲刨根问底,老朽也不便隐瞒。”说罢,语气稍顿,。
冯周仑了然于胸,抱拳道:“除了禀明帮主,晚辈绝不敢向他人提起。”
河曲叟颔首,道:“嗯,冯六侠身居盐马帮六当家,禀明帮主理所应当。如此,老朽便坦言相告。”说罢,便捡要紧处向冯周仑一一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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