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曲叟唤出竹杖,自己先踏上去,葛柊坤见那竹杖宽不过五寸,一只脚站上去尚且紧凑,两只脚站上去又怎能稳当?
但他豪不惊惧,不疑有他,态度闲适的轻巧一站。
河曲叟目露赞许,道一声:“起!”
竹杖斜向上飞,一会儿后稳稳的飞在空中,葛柊坤初时尚觉竹杖不稳,不过片刻便觉脚下如踩在平地上,毫无不适。高空临物,胸怀惬意,风扑面颊,暗起雄心,但觉此行不虚。
河曲叟有意考校他,他驭杖而行,飞驰如电,高则窜入云层,举手可摘星辰,低则贴地而行,俯身可闻花香。
葛柊坤暗注内力到双脚,凝立如山,纹丝不动,而竹杖被压,势头稍缓。
河曲叟又催动法术,竹杖抬头直往天上冲去,葛柊坤暗运内劲,将竹杖逼下,二人一番较量,不分高下,互生佩服。
一个想:“北土功夫,果然不同一般。”
另一个想:“南疆异术,大有门道。”
不多时,竹杖飞到一个客栈的后院,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住。
河曲叟收起竹杖,抱拳道:“葛帮主,我可服了你啦!”
葛柊坤哈哈大笑:“客气,好说!”
林萧萧听到声音,打开门,欢喜叫道:“河曲伯伯,你可回来啦。那姓葛的敢不敢来?”
河曲叟笑容尴尬,林萧萧见门外除了河曲叟尚有一人,心知自然是‘那姓葛的’,自知语误,做了一个鬼脸,行礼道:“葛帮主,你好。”
葛柊坤一生以前任帮主桂香南为前车之鉴,不喜女色,更不喜孩童,只淡淡点一点头,嗯了一声,河曲叟道:“请!”两人相请入房。
沈风谷早有准备,默不吭声,拿起备好的小刀,割破手腕,放出一小杯鲜血。
林萧萧瞧着好生心疼,收拾止血药,布条为他包扎伤口,。
沈风谷冷声道:“葛帮主,拿去吧!”此番话说的冷漠,语中敷衍不喜之情明了。
葛柊坤早从冯周仑口中得知沈风谷身怀宝血,能解世间百毒,那小姑娘的性命便为沈风谷所救,他淡然一笑,知沈风谷不喜盐马帮众人,不已为忤,况且他对小儿心性,实无心研究,只当他闹别扭耍怪一般,上前端起鲜血一饮而尽。
那鲜血滋味似乎与众不同,毫无腥臭之气,反而隐带异香,似仙府甘露,令人回味。
他放下杯子,从怀中取出一枚玉檀子,道:“大恩不言谢,这枚玉檀子送给你玩耍,他日你若有所求,持此物到我盐马帮各分舵,自会有求必应。”
沈风谷冷笑道:“我若要万两黄金,也能有求必应?”
葛柊坤皱眉道:“那也无不可,我的玉檀子,并非想得便能得到,小朋友用它之前不妨三思而后行。”话虽如此,心中却凭增忧愁,这小孩年幼无知,若被人利用,提出什么无理要求,当真叫人难办,暗暗后悔不该一时手快,将玉檀子送给于他。
但他贵为一帮之主,救命之恩自当有所表示,若太轻反倒叫人轻看。
玉檀子曾为盐马帮各分舵传信之用,早先内中镂空,可放置密信,伪装做随身配饰不易被人发现,各分舵还因此结成玉檀盟,但玉质易碎,后来弃之不用。
葛柊坤爱此物小巧雅致,令工匠选取上佳岫岩玉特制一批实心玉檀子,练成了独门暗器。
沈风谷拿着玉檀子在手中一番把玩,见那玉檀子小小一枚,如赌场中人用的色子一般大小,所不同有二十面之多,玉色通透,做深褐色,触手温润,远望如龙脑香木,近看有流光涌动,乃玉中上品。
沈风谷虽未见过多少稀罕之物,但也知此物贵重,他将玉檀子推还给葛柊坤,道:“请收起吧!我不要!”
葛柊坤面色一沉,道:“这是为何?”
沈风谷道:“我要之无用,我一不需银钱,二无事相求。留着它,还怕有朝一日丢了。不如不要!”
葛柊坤本以为他厌恶盐马帮,所以才不要,此时听他情由,不由微笑,道:“你既然不喜此物,那我传你一套掌法,日后也好傍身,你以为如何?”
沈风谷心中一动,他落魄江湖,但心有志向,若能习得武功,自可以闯荡江湖,葛柊坤既如此说,所传授武功定非凡俗。
他瞧向河曲叟,河曲叟定定看他,似乎等他自己拿主意。
他心中一凛:“我若留在此处习武,河曲伯伯等我是不等,林姊姊等不等我?”若要与林萧萧分离,似乎有些难舍,他却独独没有想到,盐马帮志在蛇河,留在此处,固然能一时习武,但早晚势必被拉入盐马帮中效力,那时又该如何自处?
他瞧着腕间包扎好的伤口,终于下定决心,缓缓摇头道:“我也不学你武功。我只跟着河曲伯伯和林姊姊!”
林萧萧欢喜叫道:“风弟,我真怕你去学他的武功。”两人握手欢笑,竟大有离别重逢之情。
葛柊坤一再被拒绝,心中不喜。向河曲叟拱手道:“既然如此。葛某告辞!”
河曲叟道:“且慢!”
葛柊坤道:“哦?”
河曲叟道:“这少年身怀宝血,极易引人觊觎,还望葛帮主与冯六爷万勿向他人提起。世间知晓此事者绝不可有第六人!”
葛柊坤冷笑道:“若我不从,尊驾是否便要动手!”
河曲叟哈哈一笑,道:“岂敢!这孩子多种善缘,我自不愿做个恶人。”话虽如此,手中竹杖却已隐隐发光。
葛柊坤垂在袖中的手弯曲如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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