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诊室里,就只有我跟亮子两个病人,冷清而又寂静。
看诊的医生先是细心的检查了一遍,亮子胳膊上有点开裂的石膏,好在结果还算不错,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之后医生又开始处理亮子身上开线的口子。
想来是因着二次复发的缘故,医生包扎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等忙完他轮到我的时候,亮子这家伙早就坚持不住眯了过去,与之相随的,还有他那抑扬顿挫的呼噜声。
在这空荡而又寂静的诊室里,那声音格外的震耳绵长,连带他坐的那把椅子,都随着他打呼的节奏,一颤一颤的,简直搞笑的不行。
医生见状笑着摇了摇头,倒也没说什么,想来他大概是见惯了这种场景,我暗暗猜测道。
看着沉睡的亮子,我的嘴角不禁泛起了一抹苦笑,仔细想想,打从医院醒来开始,一直到现在,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里,我俩先后经历了阴险男的追杀、警察上门、诡异接电、河滩尸鼠、再到后来的夹墙帛画。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我俩几乎都已到了临界点。
想着想着,我的精神也开始不集中起来,眼看就要跟亮子一样,眯过去的时候。
医生赶忙连拍了我几下,说道:“再坚持一会,马上就好了。”
“……”
我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会,恍惚间就听医生有些无奈的,叹道:“哎!这伤口处理的也差不多了,你们赶紧回病房睡吧!”
“哦,好!谢谢你!”
我迷迷糊糊的应着,然后起身去拍了身边的亮子。
可一连几下,仅仅只是让他的呼声变小了一点而已,没办法,我只好加重力道又给了他几下,亮子这才有了反应。
只看他眼都没睁,直接嘟囔道:“起开,别......别打扰爷睡觉!”
“……”
得!看来我只能出绝招了,想着我便附身在他耳朵边上,喊了一声:“鬼啊!”
我话音刚落,就见亮子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一把抱住了离他最近的医生,哆哆嗦嗦的问道:“鬼......鬼......鬼在哪?”
与此同时,是椅子倒地的“哐啷!”声。
而被他一把抱住的医生,此时已经完全的呆掉了。
看到这一幕,我强忍着笑意对亮子说道:“你听错了,青天白日哪来的鬼!”
惊魂未定的亮子,完全没听出我的用词不当,只一个劲的问道:“真的?”
“煮的!”我回道。
亮子一听,这才拍着胸口念道:“哎呦妈呀!吓死我了!”
“行啦,回病房睡觉。”我招呼道。
“哦!走!”
亮子应着,就随着我走出了诊室,独留下还呈石化状态的医生愣在那里。
走进病房,我强打着精神扫了一眼屋里的布置,房间整体感觉倒是蛮干净的,是那种很常见的三人间病房,不过眼下床位都是空着的,除了床头有些必备的医疗辅助设备外,墙角还非常人性化的放了两张软椅。
我一边打量,一边查看了一下床头的号牌,我跟亮子的号码是二床三床,那对应的应该是中间还有贴窗的这两张床位。
确定之后,我忙回头招呼亮子进来,可谁知一回头却发现,他人早已经扑倒在了离门最近的一号床上。
我一看,不由心道,得!就这么着吧!反正也没人。
我扯了被子给他盖上,之后就近选了中间的床位也躺了下来,一分钟不到,我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按常理来讲,累到极点的睡眠,应该睡得很沉很香才对,可我这一觉睡得却极为的不踏实,几乎是刚一入睡,便做起了连环的恶梦。
梦里我似乎又回到了,最后的那间墓室,不过这次我的视角却变了,就仿佛在虚空中观看一般,我的视线完全脱离了梦里的那个我。
迷迷糊糊间我看到了我自己,以及与我对峙的人形怪,此时画面里的人形怪,正用他那渗人的独眼警惕的盯着,铜灯一侧伤痕累累的我。
见此,虚空的我不由开始为梦里自己揪起心来,正焦急间,我突然看到梦里的自己,周身竟隐隐的浮起了一层淡淡的黑气。然而不等我想明白那是什么,一件让我惊掉下巴的画面出现了。
只见黑气环绕中的我,眼睛竟然在瞬间变成了红色,诡异而又渗人!
就在这时,墓室里的铜灯突然一闪,然后竟然全部熄灭,紧随其后的是人形怪惨叫逃离的画面,梦一下子就又回归了黑暗。
不知又过了多久,朦胧间,梦里的画面开始抖动,噢!不是,是梦里的墓室在晃动。
凌乱飞舞的尘絮,陡然倾斜的地面,旋转下沉的铜鼎,以及石棺一侧斜倒的三人。
再一细看,那不就是亮子,少主,还有我自己吗?难道这是我昏迷之后的画面?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能看到那个人影了呢?梦里虚空中的我依旧思维清晰。
很快这如同地震一般的恐怖画面中,出现了一个虚无的人影,沉稳而又快速的向着昏迷中的我们欺身而来,我努力想要看清,可不知为何,梦里的身影始终模糊不清。
“看来……未到……”
一声断断续续的轻叹突然响起,似清非清。
咦?这声音虽然模糊,但好像又有点熟悉,狐疑间,那模糊的身影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仔细一看,我不由大吃一惊,这人竟是走散了的凤二爷,只不过却不见古东跟果子他们。
难道他们走散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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