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一大早就大声喊:“都起来!大年初一了。”
“赶紧的,一会儿人们都来拜年了。”
我们孩子们早早被叫起来,初一是最忙的,先给祖宗磕头,然后给奶奶磕头,再给爹妈拜年,最后给姐姐们行礼问好。
给奶奶磕头奶奶压岁钱给得最多,一元钱;给爹妈磕头,妈妈说不用磕头行礼就行了,妈妈每人给了五角钱;给姐姐们行礼,姐姐们也都给一角、两角的。
这时候,小孩子们都能得到很多压岁钱。我的压岁钱真不少,我数了数,我的压岁钱共计两元钱呢。这些钱放在新衣服兜里,把兜盖的纽扣扣上很保险,也不用放在我攒钱的箱子里了,这样可以随时随地显摆我的压岁钱有多么多。
过年这几天,我感觉我好像是一个有钱的财主。揣着钱我挺着肚子在院子里,仰着头,迈着方步踱来踱去。
年前下了一场雪,还厚厚的一层铺在院子两边的园子里、房顶上,树上、墙上也都堆积着雪。对联、红红的灯笼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红火。
过年的年味真足,村里各家不时放着的礼花、鞭炮,来来往往的人们拿着各种自做的灯笼,有兔子灯、有鲤鱼灯,有方灯也有圆灯,都是自己做的骨架买来红纸糊出来的。我们蹦蹦跳跳,来回穿梭在灯笼和鞭炮礼花之间。
我转了一圈,来到昨天放鞭炮的地方寻找,拣没有放着的小鞭。
二姐拿出一个“二踢脚”来放,让大家都离远点。母鸡花花在脚下遛跶觅食,被二姐踢一脚赶跑,惹得我家报晓的芦花大公鸡不满,在一旁咯咯地叫。小多在一边站着捂着耳朵,我不在乎地在一旁练习摔牌。
二姐拿起“二踢脚”立在地上,用一根香点着,那“二踢脚”的引捻“哧……”响着,我低头拿着一个牌甩着胳膊向地上的一个牌摔去,没想到袖子带出的风将那“二踢脚”扇倒。这一倒使其偏离了方向,“乒!”的一声,那“二踢脚”第一响带着风声从小多耳边呼啸穿过直奔我家的玻璃窗飞去,撞碎了玻璃。幸亏那“二踢脚”第二响没有响,如果响了,可能要崩着人。
这玻璃是爹为了过年特意新上的,炸坏了肯定好心疼,玻璃匠上玻璃那天因为上偏了,爹爹还和其吵了一架。过后,爹总是左擦右蹭的欣赏这晶光透亮的玻璃。二姐给玻璃打碎了,爹爹能放过吗?大家都很担心。
只见爹急冲冲地走过来,我们认为二姐肯定是要挨骂了,我心里有些紧张,为二姐捏了一把汗,本来这事怨我。
小多嘴快:“这下要惨了,准备挨打受罚吧。”
爹过来了掐着腰,大声说:“谁打的——没关系。过年了,有点响好!”
一见爹这么个态度,我们都没想到,愣了半天,随后大家都乐了。
我这时立刻涌出来才华说:“碎碎平安”。
妈妈过来也笑着说:“对,岁岁平安!”
三姐和小多高兴地鼓起了掌,我们一起蹦着跳着。大声地喊:“噢噢——岁岁平安!”
过后,我跟二姐说:“玻璃打了没关系,我这里有钱。”我顺手从压岁钱中拿出一元钱给二姐,“等过完年我们把玻璃安上就行了。”二姐很高兴,接过钱又还了回来,说用她的压岁钱上玻璃。我们一起用报纸把打碎玻璃的窗户先糊上。
二姐身穿小碎花新衣服,我们家那只芦花大公鸡傲慢地头左转转右瞧瞧走到二姐跟前,高高蹦起,上去就叨一口,它可能以为那碎花是一粒粒的粮食呢。不对,它是故意的,又蹦起来,尖嘴叨在二姐的眼眉上方,二姐都疼哭了。
我拿起扫帚为二姐报仇,打那芦花公鸡,一面打它,它一面满不在乎地跑,还不服气地回头咯咯地叫着。这芦花大公鸡太厉害了,原来它是替母鸡花花报二姐放炮仗时候踢了一脚之仇。
亲戚、街坊邻居都来串门了,来的人都先给祖宗磕头,然后再问家里的长辈好。我们大家都互相问好。
秃子、脖子、二丫还有宝子,我们一起家家户户拜年问好,好不热闹。到了村里各家都特别热情,一片喜庆气氛。各家都拿出糖块、花生、毛磕等等,我们都吃不动了。
黄丫、于三他们女孩子也凑一拨拜年队伍,她们都穿着新衣服,好看极了。我们盯盯地看着他们,很羡慕他们的好看的花衣服和五颜六色的围巾和围脖。
姑姑来了,赶紧拜年,给姑姑行礼。姑姑给奶奶、爹妈拜年之后,不紧不慢地坐下来,不吭声。不知是忘了还是不想给我们压岁钱。我忘了矜持,走到姑姑跟前,看着姑姑,不自主地把手伸了出去,手心冲上。
大家一看我这举动,都被逗乐了,一见我这样做,而且大家都很善意地乐着,妹妹小多也跟着效仿。姑姑也哈哈大笑:“这些孩子,哪有主动要压岁钱的呀?”
奶奶偏向我们:“对呀,哪有拜年不给压岁钱的?”
姑姑给了钱,我马上就揣了起来。
妈妈可很不愿意,说:“孩子要学着懂礼貌,哪有这样没有深沉的,这是在姑姑面前,在别人面前可不要这样,让人笑话。”
因奶奶的辈分大,过年这些天亲戚都会来串门,亲戚来了大都是拿一些糕点,什么槽子糕、炉果,还有糖果、罐头等。每年奶奶都能接到很多的糕点糖果之类的东西。当然,奶奶总是要分出一小部分给我,让我放到小果匣子里。奶奶宠着我,过年我的小果盒子装得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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