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廷玉在牧阳抗击戎族,已经过了五个年头。和以前一样,有胜有负、有得有失,双方仍旧处于对峙阶段。
这一天,廷玉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中军大堂,来找大将军虓虎。由于作战英勇、屡立战功,廷玉现在已被提拔为振军将军。有志和平良,也跟着沾光,现在官拜左、右统领,元汉任职行军参谋。
“将军,我的部队现在扎在最前线,隔几天就会遭到敌人的攻击,士兵死伤惨重,到底什么时候给我补充新兵?”廷玉焦急地问道。
“不光是你,东线的末离、西线的昊远,跟你的问题一样。”虓虎说着,喘了口粗气,“国家的新兵还没到,只能先这样了。”
“那就收缩防线,士兵集中到牧阳城,固守待援,减少伤亡!”廷玉提议道。
虓虎听完勃然大怒,拍着桌子喊道:“打了五年,死了一半的人,才抢了那么点土地,你现在竟然说要退回去!”
“没有援兵,前线守不住多久。”廷玉苦苦劝道。
“自己想办法,就是用一堆白骨,也要把前线守住!”虓虎说完,转过身背对着廷玉,看着挂在墙上的地图。
廷玉无奈地中军大堂离开,刚刚走出牧阳府衙,正巧遇到了牧阳府使华康。
“城里还有能打仗的人吗?”廷玉低着头,失落地问道,不知道能不能从他这里找的一些安慰。
华康说道:“牧阳城只有三种人,一种是士兵,一种是士兵的家属,还有一种是各地发配过来的犯人。”
“犯人?”廷玉抬起头来,不解地问道。
华康说道:“总需要有人负责生产劳作,修缮城墙呀!”
廷玉眼前一亮,似乎找到了一丝曙光,急切地问道:“犯人们现在何处?”
华康答道:“这个时候,应该在田里播种呢。”
廷玉喜出望外,拜别华康之后,准备出城。
“将军不会是要把他们收编吧?”华康叫住了廷玉。
廷玉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华康,问道:“怎么了?”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华康背着双手,慢慢走到廷玉跟前,解释道,“以前我们也想把犯人收编成军队。结果大批人倒戈,投靠了敌军,所以再也没有人会这么做了。”
廷玉假装听明白了华康的话,结果还是出了城,来到田地间。不少的人在这边耕种劳作,双手戴着镣铐,还有监人拿着鞭子在一旁监督。廷玉吩咐监人把这些犯人聚集起来,站到他们跟前训话。
“我知道你们都是罪人,被这个国家嫌弃,只能在这荒凉的地方残喘。不过,我不计较这些,只要你们同意拿起武器,与侵略我们的敌人战斗。那么,你们的一切罪行都会被抹去,胜利之后还能重新回到家中。”
“我们不是罪人!”廷玉话音刚落,人群之中有人这样喊道。
顺着声音望去,一个年轻人,二十出头,长得很是清秀,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吃了很多苦头,体型十分瘦弱。
年轻人从人群之中站出来,站到廷玉的对面,眼神十分坚毅,铿锵有力地说道:“我们这群人,有的无力支撑繁重的税务,有的因为得罪位高权重之人,还有的只不过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总之,没有一个是罪人。”
廷玉点了一下头,继续说道:“不管怎样,现在机会就摆在你们面前,想回家的,可以跟我走。”
“我们不想回家。”年轻人喊道,“因为回到家乡,我们还要继续看着自己辛苦一年的收成被人抢走,还要继续看着自己的儿女被人从身边抢走,还要继续被位高权重之人重新送回到这里。”
廷玉听了这番话,不知该如何反驳。这时,监人拿着鞭子过来,开始不停地抽打那个年轻人,嘴上还骂着:“叫你顶撞将军!”
廷玉摆手示意监人离开,然后问那个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大喊道:“我叫芳玉,是先王的第三子!将军真有本事能把我送回家吗?哈哈……”
廷玉听完大惊,自己知道,安王死后,他的胞弟寿王被贬为庶人,发配边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
廷玉蹲下身子,看着跪在地上的芳玉,小声说道:“我知道你,安王是被人陷害的。你的话很有感染力,我看大家似乎都听你的。只要你说服他们加入我的军队,我会想办法把你带回王都的。”
芳玉哼了一声,然后说道:“你能恢复我的爵位吗?你能为安王平反吗?你能除掉那些真正的谋逆者吗?相比于回家,我宁愿看到你们这群追随孤魂的野鬼惨死在戎族的刀枪之下!”
廷玉知道,自己无法说动他,更无法把这群人招到自己的帐下,只好站起身来,离开这里。
刚走没多远,就听芳玉喊道:“我也知道你!”
这是话里有话啊,廷玉回过身,看向芳玉。
芳玉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流下的鲜血,然后说道:“我的王兄就是被你杀死的,咬主之狗廷玉!”
一句话,深深地戳中了廷玉的痛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廷玉最不愿意别人提起他痛苦的过去,不想把这个骂名背负一辈子。但自己无法反驳,只得灰溜溜地离开了这里。
回到军营,廷玉像丢了魂似得,六神无主,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耳朵里不停播放芳玉的话。
行军参谋元汉,不知发生了什么,凑过来问道:“怎么样,新兵的事情有着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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