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子对妹妹英子是特有感情的。
英子虽说比玲子小三岁,但从小就很聪明,也很听话。
玲子在家的时候,经常带英子出去玩耍。
记得小时候,姐妹俩总是一起出去打猪草、挑野菜、摸螺丝。
遇上枯水季节,姐妹俩还到小河去拦水堤,然后用戽斗把水戽干,再抓上十斤、八斤的各种杂鱼,拿回家改善全家人的生活。
而且,姐妹俩还经常帮着爸爸妈妈一起种菜、收水稻,养鸡、养鸭、养牛、养猪,日子虽说过得艰辛,却也乐在其中。
有一回,哦,对了,是不是那回——?!
玲子想起来了,是在英子十一岁那年,她带妹妹坐叔叔的手扶拖拉机去县城买衣裳,姐妹俩坐在车上玩的高兴,没小心拖拉机在一个急拐弯的地方,由于惯性太大,一下就把没坐稳的妹妹从车斗中甩了出去!
那回,英子被摔得鼻青脸肿,鲜血淋漓;
叔叔赶紧把她送到县医院治疗,光医疗费就花了六百多。
还好,叔叔是在县城搞小件货物运输的,身上的钱比玲子家存折上的钱还多。
万幸的是,那回从医院出来,并没给英子留下破相。
现在英子患肾炎,会不会与那次的摔伤有关?
如果是那次摔伤的后遗症,我的罪过就太大啦!
“玲子,你别急,英子虽然得了慢性肾炎,但还没到特别严重的病状。”
妈妈看玲子愣愣地站在自己跟前不吱声,便克制心里的难过,安慰大女儿说:
“医院跟你爸说了,只要及时治疗,英子的病是可以治好的。只是——”
妈妈犹豫地望着玲子,有些艰难地说:
“只是医院说了,要抓紧提前治疗,如果治晚了、就不好办了。”
“那——要好多钱吗?”
从妈妈的话中,玲子联想到爸爸刚才连续讲了两遍“现在要钱花呀”,心里也担忧了。
“英子的病,要治就要住院。医生说,如果想治好的话,大概要花三万块左右。另外,也有人建议你爸带英子到上海去,听说上海松江的一家部队医院,对慢性肾炎,有特别的治疗方法。他们说,那个医院的的医生水平高,疗效好。但花的钱呢,肯定比县里多得多吧?”
妈妈轻声向玲子叙述给英子治病的计划,说着说着又叹了口气。
啊,三万块钱???!!!
对晏家来说,三万块钱简直就象天文数字啊!
不过,为了英子的身体,为了她今后的生活,即使是三万块,也得想办法筹钱去治疗呀!
而且,既然去治,就一定要治好!
如果确实需要去上海,那就下决心到上海去!
不过,真要去上海的话,那就不是三万块钱能打得住了,恐怕——至少得花五万块吧?
想着家里的经济状况,以及妹妹治病可能产生的费用,玲子无语了。
玲子对慢性肾炎的病情并不了解,但以前听人说过,如果肾炎严重的话,长大了是不能结婚的。即使结了婚,也不能有性生活,不能生孩子!如果真是那样,那、英子这辈子不就废了?
“妈,我听人说过,慢性肾炎不是小病。既然英子得了那种病,我们就赶快给她去治病吧!”
玲子对家人一贯都是关爱的。
特别是对英子现在的病灶,玲子还认为与自己童年时带她去县城买衣裳,不小心让她从手扶拖拉机上摔下去有直接关联。所以,她在关爱妹妹的同时,心底还有一种严重的负罪感和内疚感。
“是呀,英子的病是要抓紧去看!这不,我和你爸今天就是等你回来商量这事呢!本来,你爸前两天在电话里,就想跟你说这事的,但他怕你着急,所以就等你回来再商量了。”
妈妈坐在破竹椅上,一边继续择菜,一边露出满脸的愁苦相。
“哦,玲子呀,一会妹妹回家,你可不要问她太多。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这种病有多严重呢!”
妈妈择了一会菜,又特意向玲子叮嘱了一句。
玲子默默地点了点头。
十一点半左右,英子带着弟弟从街上回来了。
“姐姐!姐姐!你回来啦!”
英子和弟弟见了姐姐,都兴奋地叫喊着冲上前,你争我抢地与姐姐拉手。
“啊,你们玩得开心吗?今天街上人很多吧?”
玲子与弟弟、妹妹打着招呼,接着就把他们领到右厢房中,从那只先前收拾过的旅行箱中,分别拿出了买给弟弟、妹妹的节日礼物。
“来,英子,这是给你的裙子和花衬衫;宝宝,”
玲子喊着弟弟的小名说:
“这是给你的衣服,记住,你可要好好读书啊!要不,以后姐姐不给你买东西了。”
“谢谢姐姐!”
“姐姐真好!”
弟弟、妹妹接过玲子送的节日礼物后,都爱不释手地仔细翻看着。
这时,玲子悄悄留意了一下妹妹,发现她的脸色有些发紫、发泡,精神也有些萎靡;
她装着不介意地在英子手臂上轻轻握了一把,英子的手臂上,立马现出了几道微红泛白的浮肿指痕。
玲子的心立刻又下沉了。
为了不影响弟弟、妹妹的情绪,也为了不影响父母的情绪,玲子没有问英子的身体状况,而是依然装着很开心的样子,笑着对弟妹说:
“来,宝宝,英子,今天过端午节,我们一起吃团圆饭去!”
说罢,就领着弟弟、妹妹离开了右厢房。
一
喜欢金楼新梦请大家收藏:(m.7dshu.com),七度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