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那个女孩儿,我感觉她是在找角度自拍……”蓝衣服的绿衣服的,老老少少,夏以桐挑着说了十几个,口有点渴,清了清嗓子,问:“还要说吗?”
“跑题了。”陆饮冰说,“我是问你有什么不同。”
夏以桐顿了顿,道:“……我其实没感觉有什么不同。都是人,都是在凡世奔走的普通人,为了名为了利为了感情。”
“那我和你有什么不同?”陆饮冰问。
“你比我好看。”
陆饮冰笑着把胳膊搭到她肩膀上,搂着她的脖子,手在她耳朵上捏了捏:“油嘴滑舌的,举报了。”
“举报完了还往你那送么?”夏以桐说。
“你还想去别的地方?”
“不想。”
“敢。”陆饮冰放狠话,夏以桐趁没人注意,把她的手从肩膀上牵过来飞快地亲了一下。转脸看她,陆饮冰在笑,从眼角眉梢一直延展出去的惬意从容的笑。
笑容里带一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悲伤,仿佛刻在了她的笑纹里。
笑意在她的脸上停顿了大概有三秒钟,夏以桐数过,然后陆饮冰就不笑了。
“你最近别跑通告了,”陆饮冰说,“精神不好,我不在你身边没人能管住你。”
“嗯。”夏以桐想问:那你呢?话到嘴边,有千斤重,无法出口。
“《梅七》什么时候上,我先前……”陆饮冰顿了顿,道,“有事耽误了,说好的给你客串后来也没时间了,来影这个女三演得怎么样?”
夏以桐一个一个地给她回答:“明年暑假吧,秦导说看看能不能上暑假档,后期已经做完了,就是谈电视台购买版权和网络合作的问题。客串的话幸好你没来,你要是真来了我肯定风头被你盖下去。来影姐,口哨现在吹得特别好,都能把马给招来,戏拍完以后她跟我说在朋友家开的马场买了匹马,取名叫孙贼。”
陆饮冰笑了笑,说:“每年都跟我说不拍了不拍了过两年要退休去县里开奶茶店,丫现在混得风生水起的,今年的金乌奖又让她给拿了,这大尾巴狼。三十大几的人了,以后就是高龄产妇。”
夏以桐笑说:“她前两个月又去了新的片场,演一个……”她猛地住嘴,转头看陆饮冰。
陆饮冰嘴角噙着笑,一点儿异常没有:“嗯?”
夏以桐接上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演一个……人。”
陆饮冰噗的一声:“演得不是人还是动物啊?”
夏以桐笑了笑。
陆饮冰低头看着地面,突然说:“不用太担心我。”
夏以桐:“啊。”
陆饮冰:“啊什么?”
夏以桐:“语气词,没明白过来。”
陆饮冰抬起眼帘,眯着眼睛看着那个穿着黑夹克依旧在等人的男生,脚尖在地上碾了碾,说:“我会自己调整过来的,你好好养病。”
夏以桐:“啊。”
陆饮冰没来由的烦躁起来,累积的情绪就像是火|药一样,砰的就炸了:“你又啊什么,有话不会好好说么?”
和她那句恼怒的话语一同冲口而出的还有夏以桐接上来的话:“我相信你。”
夏以桐只是还没来得及补上第二句话,被她这一句质问震得懵了一下,而后赶紧小心翼翼地解释:“我反应慢了,对不……我错了。”
陆饮冰用手蒙住了自己的脸,掌心很快一片湿润,她不断地摇着头。
不是夏以桐的错,是她,都是她一个人的错。
夏以桐说:“我有病。我病还没好,所以才需要反应时间的,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陆饮冰用力地吸了口气,微弱地祈求道,“你抱着我吧。”
“好,好,我抱着你。”夏以桐把陆饮冰完全搂进自己怀里,轻声哄道,“别怕,你还有我。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有我,不怕,啊。”
公共场合以这样的姿势公然抱在一起,已经有几个人闲得没事的人陆续看过来了。拜手机所赐,他们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手机上,没有对远处全副武装罩得严严实实的两个人提起一丁点的兴趣。
“那个男生等的人来了。”夏以桐抬手轻拍陆饮冰的背,陆饮冰眼角一点嫣红,蔓延开去,如同雪地上的一瓣红梅,灼然其华,她微微惊愕道:“居然真的是个男的。”
夏以桐说:“可能是兄弟呢?”
陆饮冰看着他们的背影,说:“一般兄弟不会手牵手吧?”
夏以桐接话:“也不会走到没人的地方偷偷亲一下。”她托着下巴,沉思道,“该说是腐眼看人基呢还是我们已经练就了一双发现腐的眼睛,这究竟是人性的缺失,还是道德的沦丧?”
陆饮冰笑起来:“是你,不是我们,不是你说我都注意不到黑夹克。”
“行吧。”夏以桐也跟着笑了一阵,“案情”彻底告破,两人出了寺,走了几分钟的路,开车下山,路上在家里附近的超市停了车,去采买瓜果、蔬菜、肉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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