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空道长见阮大郎人等退出道观,转身走近吕洞宾像,拧开机关。
后墙壁上石门旋转打开,凝空道长侧身而入。轰的一声,石门又关了回去。
凝空道长从右边的墙壁上摘下火折子,打亮火光,沿着台阶下到暗室之中。暗室内机关重重,复杂精密,但对凝空道长来说,却是轻车熟路。很快,他便走到了一个石室内。
“公孙兄,令公子情况如何了?”凝空道长望着蹲坐在石床边上的公孙凌虚,关切地问道,“方才我在外面,听到令公子咳嗽得厉害,不敢恋战,遂将那阮大郎一种军官放走了,赶紧进来看看。”
凝空道长走近公孙坚,只见他全身地躺在石床之上。火折照耀之下,但见他身上发黑,形容枯槁,四肢都在发抖,上下牙关打着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时常咳嗽得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道兄,我已给他输了半个时辰的气,只是不见好转,反而愈发严重似的。他身上的皮肤被削掉,晒不得太阳。但看我儿情况,好像已经晒了很久的太阳。如今看来,他又呆不得阴凉潮湿之地,可是现又在暗室之中。”
面对亲生儿子如此严重的伤势,向来沉着稳健的公孙凌虚也忍不住有些凌乱。
“公孙兄莫急,待我看看。”
凝空道长说着,用手指掰开公孙坚的双眼皮,观察到瞳孔上布满了血丝,又用拂尘柄撑开他的嘴巴,借着火折子的光线,看看他的舌苔,只见绿油油简直发亮。凝空道长沉吟片刻,说道:“公孙兄,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公孙凌虚急道:“道兄,你我兄弟相称十数年,有何不该说之事?”然而,看见凝空道长那凝重的脸色,公孙凌虚似乎猜到了几分,因此心下紧了紧。
凝空道长道:“当初我到你公孙庄,告知黑白子居士向你撒弈棋帖的消息时,你却正好不在庄里。我便四处找你,找到后,劝你不必回庄内,暂在我吕祖殿内躲避几日。后来我们从吕祖殿内出来,途径华山金锁关,便见到几个黑白洞的女弟子。我们当时以为,她们必是找不到公孙兄,便抢走令公子来交差抵罪。而令公子被削皮一事,必然也是她们干出来的。如今看来,却是不像。”
公孙凌虚急问:“如何不像。”
凝空道长道:“当时你我揪人心切,来不及细想。但现在回想起来,那几个黑白洞女弟子武艺高强,轻功尤其上乘。从她们的谈吐举止上看,也不像是卑鄙之徒。”
公孙凌虚豁然明白,道:“你是说,伤害我儿公孙坚的,当是武功低下,阴损狡猾之辈?”
凝空道长点点头,说道:“我曾听一道友说及,当今世上有三大神医,分别是陕西的西药王孙淼淼,安徽的东药王华陀陀,南阳的南药王张景景。他们分别自称是孙思邈、华佗、张仲景的后裔,却也不知真假。传闻孙淼淼与黑白子居士素来交好,后干脆入黑白洞长居,为黑白子居士所用。”
凝空道长犹豫了片刻,才吞吞吐吐地说道:“若我们将令公子带进断魂崖黑白洞,不知孙淼淼愿意施救也否。”
公孙凌虚站起身来,在室内踱了几步。他心里明白,凝空道长之所以拖延了这许久才说出这番话,是怕他公孙凌虚进洞后凶多吉少。然而,眼前命悬一线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呀,怎能坐视不理。
“道兄提醒的是。”公孙凌虚道,“此事我亦听人提起过。若我儿果有一线希望,怎可弃之?何况只是下几盘棋罢了,有何惧哉?”
尽管嘴里说出这样硬朗的话,但公孙凌虚还是有些心虚的。二人同时想起江湖上一批批被邀请入洞弈棋的豪杰之士,纷纷惨死,从未活着出洞,不免心中一凛。
“既然如此,时刻紧急,我们即刻启程。”凝空道长说着背起公孙坚。
“不!”公孙凌虚制止道。
在一个瞬间,凝空道长以为公孙凌虚畏惧不前了,但转念想来,这怎么可能。
“道兄不必陪我前往。华山断魂崖,我也多次往还,路熟得紧。”公孙凌虚道。
凝空道长自然知道公孙凌虚是出于对他安危的考虑才说出这番托辞的,于是直接挑明了说道:“公孙兄若当我老道还是十几年的朋友,便许我同往。老道也略懂一些弈棋之道,虽不甚精,保不定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或未可知呢。”
公孙凌虚本想推辞,但转念想既然道长都如此说了,就不好再拒绝了,反而显得生疏:“那好。道兄的恩情,公孙凌虚自当谨记。他日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必当全力以赴。”
凝空道长呵呵一笑,说道:“公孙兄说这话,就未免太见外了一些。”
公孙凌虚也不好意思地一笑。于是公孙凌虚自己背上公孙坚,凝空道长在前引路,穿过重重机关,很快来到暗室之门。
凝空道长扭开墙上的开关,门轰的一声旋转打开。一排刺目的光线像一个白色的浪涛拍打了进来。
“快走。”凝空道长跳出室门。
“哪里走!”
猛听得屋顶上响动,几块瓦片啪啪啪地砸落下来,一条身影扑将下来。
凝空道长猝不及防,自然来不及捻动凝空诀,于是侧身跳将开来。
不料一把凌厉的钢剑自后刺来,寒光凛凛,迅疾刚猛。
在吕洞宾像和墙壁之间狭窄的缝隙里,凝空道长显然没法从背上抽出钢剑,遂脚下一踮,斜刺里扑上道仙的肩头。回头一看,下面竟有四名军官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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