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忙碌的时节,直到这年三月底,嘉宁帝出殡,葬在皇陵。太上皇浩大的丧事后,是大殷为期三年的国丧。
自此,皇权算是彻底移交到公冶烨胤手中。随之而来的,就是要削弱诸王兵权。
这是前面朝堂的事,后宫里,人们唯一能看到的只是皇后娘娘荣辱不惊。不论是从前一无所有,还是现在母仪天下,她自始至终都是这样宽容待人,贤淑温顺。
阳春三月,又是一年春好,牡丹花开了整个皇宫的芳菲,美得倾国倾城。宫里素来多奇花异草,但牡丹力压群芳成就了王花之王的地位,雍容的美绝非寻常。
只是在这样的时节,在御花园里乍然遇见慕淇君,却是温苏心没有料到的。
绚丽斑斓的牡丹花朵朵雍容,盛大的盛放比美轮美奂的帝都还要奢华。千百年来,帝城皇宫的牡丹就这样绚烂了一年又一年。
慕淇君就那样随意地站在万花之王丛中,绚丽的牡丹都褪了彩色,唯只他一人风华绝代,如神姿高彻的神祇,万花之王也只是权作了一个浅淡的陪衬。
见到凤驾,慕淇君欠身对温苏心行礼,他垂下的双袖微微迎风飘动,雅然动人,“参见皇后娘娘!”
这是温苏心成为皇后后,两个人第一次单独见面,他的话一字一字都如一支支利箭射中她的心,痛得温苏心不能呼吸。
你看,喜欢一个人是一件这么漫长而刻骨的事情。即使她一万次说要放下他,也会一万零一次为他感到痛苦。
“奥君侯免礼。”温苏心努力维持着微笑。
有些痛不能说,有些人不能见。一见就是伤筋动骨的痛苦,无处安身。可为什么看见他这样痛苦,她却还是甘之如饴呢?
这大抵就是爱一个吧。
只是她和公子啊,已经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所以温苏心颌首下笑了下,便准备走了。
“娘娘……”慕淇君犹豫着唤了一声。
温苏心微微偏头回首,看到慕淇君正直视着她,他一双清潭般的眼眸波光流转,显然是有话要对她说。所以,温苏心便挥手示意身后的宫人退下。
两个人走到一边的亭子里,四周视野辽阔,只有一个亭子矗立在湖面上。这样的地方不怕有人偷听,实然是说话的好地方了。
“不知道侯爷想要同本宫说什么呢?”温苏心淡淡开口。
“恕淇冒昧直言,”慕淇君端然负手而立,男子像清挺的玉竹一般,他负在背后的手握成拳,“娘娘是不是同摄政王达成了什么交易?”
温苏心眼底有几分笑意,盈盈目光淡淡落在湖面上,看着阳光下闪烁的波光,“侯爷号称算无遗策,侯爷觉得呢?”
慕淇君沉吟了下,背后的手越发握紧了,“如果淇说,请娘娘不要同摄政王有太深的往来,娘娘可会听谏?”
被爱的总是有恃无恐的,温苏心想即便这个人是慕淇君,是不是也不能例外呢?
“侯爷知道的,你要的,我能给的,我总是会给你的,”温苏心笑容凄凉,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可是啊,可是这一次不行,太晚了。”
温苏心不想去猜为什么慕淇君这么问,因为,你喜欢一个人,是无论如何都猜不到他的心思的。于是她抬步,便准备要走了。
只是她才将将迈出第一步,便听得慕淇君轻声念道:“苏苏……”
温苏心惊愕地抬眸,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错愕,怔怔地看着慕淇君。
春风拂来,吹得女子的衣袂轻轻飞扬,披帛随风翻飞如浪,她却如玉人一般怔怔的。良久,温苏心才艰难地开口,“奥君侯……”
“从前你哥哥是这样唤你的吧?”慕淇君静静地看着温苏心,他清润的眼一片静宁,“淇记得他提到你的时候总是这般唤你的。”
温苏心悻悻一笑,强自镇定,“本宫不知道侯爷是什么意思。”
慕淇君抬手平摊在温苏心面前,他修长手指上有一块玉佩,玉佩下的流苏正迎风飘荡,那双手却比手里绝好的玉还要好看。
玉佩雕刻的是两朵牡丹花,雕刻鬼斧神工自是不必说了,重点是那是很珍贵很罕见的古玉。这样的稀世珍品,但凡是懂玉的行家看过一眼就绝然不会忘记。
“这样东西你应该很熟悉吧?”慕淇君轻轻问道。
温苏心凝视良久,才颤曳地抬手将玉佩拿了过来,手轻轻抚摸着玉佩。
可以看得出右边和左边的两朵牡丹花是不一样的,除了雕刻得不一样,更不一样的是右边的色泽更为光洁圆润,明显光泽xing更好。
她手轻轻一掰,那两朵牡丹花就一分为二。
这么看着,左右不同就看得更加明显了。左边的显然是被束之高阁不怎么把玩,右边的经常带在身边才更有光泽,更有灵性。
“为什么你会有这样东西?”温苏心声音都发抖了。
当年温苏心也有这样一块玉佩,说是玉能养人,她自小就带在身上的。只是这样的绝世好玉,却可惜貌似被一分为二了,她只得了右边的。
温润初曾经打趣,说大抵另一半在有缘人手里,或能成就一段良缘。
慕淇君慢慢道:“这块玉叫做连理枝,前朝一位大师的巅峰之作,素来被作为定情之物,传说男女各执一半,能成就美满姻缘。”
“这一半是我的,我自小就带着,可为什么会在你这?”温苏心将右边的牡丹握在掌心,将左边地递到慕淇君面前,她目光咄咄bi人地看着他,“还有,这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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