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找给我多余的钱,还笑道:“这雨天,好烦!”
我本有同感,于是问道:“烦什么呢?”
他又一笑,道:“本来要到xxx家去一趟,现在却下着雨,又没有公汽,太不方便了。”
我知道这些年来,家乡的许多村庄都购买了自己的公汽,而白村竟是没有的,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我想起我开来的车,便问他道:“去什么地方呢?我可以送你们一程,不太远就行。”
他似乎并不知道我开车来的,又些夸张地道:“你开车来的啊,太好了!噢,不是很远,也就十五六公里路吧。”
我暗笑道:“都十五六公里路了,还不远呢?”转念又想到:反正又没事儿干,车又是二叔的,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当下道:“那就请上车吧。”
他大喜,向店后叫道:“赵晓兰,有车了,走吧。”
店后有一人应道:“来了来了!”过了一会儿,又道:“公汽吗?不是说坏了吗?”
店主人大声答道:“不是公汽,是一位小哥,答应用他的车送我们一程。”
店后那人应了一声,过一会走出来一个妇人,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头发中已有了几根白发。她见到我,笑笑:“麻烦你了。”
我忙应道:“没事,没事儿。”
等他们锁好门户,上车坐好,我便照他们所指的路驾车行驶。
一路上店主人不断和我说话,问了许多问题,我也回答了几个问题,但多以“不知道”、“不清楚”来问答。因为他尽问我老家的事,而我对老家的事又所知甚少。
那个赵晓兰赵大娘倒没问我什么,只微笑着听我们谈话。
半小时之后,终于到了他们的目的地,我停下车,回头笑道:“到了吗?”
他们齐点头笑道:“到了到了。”而后双双下车。
我见他们并没有要走开的样子,只好也下车,对他们道:“我的回去了,先走一步。”
赵大娘笑道:“再等一会儿吧。”
我奇道:“还有什么事吗?”
她点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想请你到我们亲戚家——xxx——住上一晚,不知你认为如何?xxx马上就会来接我们的。”
我忙拒绝了她的热情:“不必不必,我还要回去呢。”
她脸上现出一丝不安的神色,半晌方道:“可是……麻烦你了,我们又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你的,这个……”
我忙笑道:“别别别,您千万别这样说,我只不过送您一程,哪敢图什么回报啊?”心知却道:“哎呀,差点又成出租车司机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她便十分放心似的道:“那改天请你道我们家坐坐。”
我谢过了,也便开车往回去。路过方才买水商店,见店门又开,坐在店里的却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我愣了愣,停下车来,走进店中,笑道:“买瓶水,外加一盒香烟。”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刚刚回来,并不知道价格,你等一会儿,等我爸妈回来了再买吧。”话刚说完,他脸上已是面红耳赤了,看来是个挺内向的人。
我已明白,笑道:“那就算了。噢,你从哪儿回来的?”
他低低地道:“我在xx大学念书,学校昨天放了一星期假。”
我笑道:“你的父母到xxx家去了,刚才我送他们去的。”
他有些欢喜,又有些愁色。好一会儿才道:“你还去哪儿吗?我……搭你的车可以吗?”
我想了一下,点头道:“好吧。”
于是,又一次走那条路。这一次因为已熟悉了道路,只二十分钟就到了那里。他还没有下车就递过来一张百元大钞,依旧红着脸道:“太麻烦你了……”
我回头笑道:“哥们儿,收起来吧。我并不是开出租车的,只是一个过客罢了,就当是交你这个朋友吧。”
他便说不出话来了,好半天才道:“谢谢!”随后拉开车门下车,却又并不离开,反而绕到我车旁,悄声道:“我性格比较内向,和人说话都会脸红。”
我笑道:“大家彼此彼此。说出来你还不信呢,我在学校快一年了,却从未和班上任何一个人说过一句话。”我故意顿了一下,又接道:“不过,几天前我回到了这里,意外地遇到了几个同学,说了很多话,也并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其实大家都一样,有什么可怕的呢?”
他点点头,有些激动地道:“我一向只和几个要好的同学说话,至于旁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我可不敢随便说话。”
我忽觉他与自己十分相似,便笑道:“那你不妨试试和那些‘旁人’说说话,说不定你会有许多新的发现。”
他答应了,抬头看看天,道:“我们下次再谈吧,天色不早了。”
我笑着在他又一次的致谢中启动车子……
回到二叔家,已是灯火通明的时候了,父亲正与二叔在谈什么,见我进来,父亲便道:“去哪儿啦?这么晚才回来。”
我便将所遇所见大略说了一回。二叔听了,有些吃惊地道:“那不是你的一个远房堂兄吗?你的堂嫂就叫做赵晓兰的,她的儿子,一向十分内向,见人则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我恍然道:“原来是本家的。”内心更加高兴了,暗自道:“幸亏没有拒绝他们,否则不是连本家也不认了吗?”
于是,白天毛毛雨带给我的郁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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