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意会,不可言传。总能大概猜出个究竟来,想一下自然明白。”
赵玮答道。
“看来真人的确是得道之人?”陈月婵说道。
“是啊,但我们即便是明白这个道理,一时还不能把手里和心中的事情放下,便自然会生烦恼了。”
“官家,我们该怎么做呢?”
“道法自然,善恶相对,我们有自己肩上的重任。”赵玮说道。
“那今后呢?”
陈月婵接着还想问下去,赵玮打断了她的话。
“蒙父皇厚爱,才会有今天,我自会言明父皇,将我心中所想告知,以求无愧于先皇和天地。爱妃,王宫之事你还要多多照应。”
赵玮轻轻抚摸了一下陈妃的肩头,陈月婵点点头。
赵玮听了蓑衣真人的一席话,其实感触很大,只是不愿意在陈月婵面前表露而已。他知道蓑衣真人一直不愿踏进官府半步,今天能够到睡莲舫上来,正如他所说,是了却他的一段因缘,他可以拒绝,但他还是前来了。
赵玮明白蓑衣真人的用意,是为他身边那个叫小慈的孩子,他要找个合适的人家收养,毕竟他乃出家之人,四海为家。
赵玮便传下话去,找个时间和蓑衣真人商量一下,收下那个小姑娘,算是给真人的一个回报吧!其实蓑衣真人也不一定要他报答什么的,他只是随缘度化而已,但赵玮却有更深的含意在其中。
因为在这之前的有天晚上,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蓑衣真人光着脚,哭着对他说:“苏人。”他不解其意,现在他明白了,那个梦是对以前父皇太子暴毙的暗示,他能够有今天的机会,皆因太子的去世,想到这儿,他又不禁觉得有种不知名的寒意了。
他想暂时忘却自己,安安静静地躲到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想一想自己的未来。
陈妃把建王的想法都看在心里,但她知道这个时候还是让建王自己静下来想想比较好。她遂叫兰芷将上好的炖品放在桌上,自己却到内室将出行的大氅拿了出来。
“官家,外面雪景不错,要不要出去走走?”
赵玮想了想,也好,正好出去散散心,爽性就暂时忘却一切,倒是难得的机会。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便是大好的日子,我们出去走走吧!”
赵玮看着陈月婵又问道:“爱妃,你的身体行吗?”
“外面的空气是不错,虽然冷些,有官家在,自然也不觉得寒冷。”
陈月婵轻松地说道。
“爱妃倒是不拘言笑了。”
赵玮说道。
“皆因官家的疼爱。”
“既然出行,我们还是走得远些才好。”
赵玮便叫来龙大渊问道:“除了锦溪大雪,临安皇城那里也落雪了吗?”
“回禀建王,那里也是很大的雪呢。从皇宫过来的人都说今年较往年冷,连冰凌都能挂到临安的皇城上。”
“这倒是新鲜了,皇城这么大,还没见过城墙上挂冰凌是什么样子,怕是用水浇上去才结冰的吧?”
“回建王,小人也没看见,也只是听手下的人说的。小人这就备好车马,带您和王妃一起过去瞧瞧。”
龙大渊将几辆车马备好,银铃和福丫怀里各揣着个汤婆子,准备随时给陈月婵更换,给建王也备了一个,户外所需的用品全部整理妥当,三十几个随从前后跟着,赵玮这才下令出发。
临安灵隐的郊外。
西湖的断桥已被大雪掩盖,远远望去,一幅“断桥残雪”雪景图。
陈月婵身披一件粉紫风雪斗蓬,印衬出的面容是愈发的娇白纯净剔透,脸颊被冷风一吹,便泛出粉红色,像六月里的荷花。她的面貌已大致恢复了受伤之前的状态,在赵玮的眼里,便又是一番风景,两人边走边聊。
“一幅雪美图,放眼皆可入画。”赵玮说道。
“官家取笑了,美景着色,官家不要被色相所牵?”
“能被色相所牵也是好事,只是眼前入心境,境何时随心转呀!”赵玮叹息地说道。
断桥边有家“慕仙楼”酒坊,因是大雪天,没什么人来往,龙大渊早已将闲杂人等遣走,里面陈设还算干净,布置清爽。掀开棉帘,酒坊内放了件木制屏生俞国宝的《风入松》一词:“一春长费买花钱,日日醉湖边。玉骢惯识西湖路,骄嘶过沽酒楼前。红杏香中歌舞,绿杨影里秋千。暖风十里丽人天,花压鬓云偏。画船载取春归去,余情付湖水湖烟。明日重携残醉,来寻陌上花钿。”
两人在靠窗的桌前坐下来,虽然酒坊内被半开着的窗户吹出来冷洌的寒风,但陈月婵没有感到丝毫的凉意,反而可以清楚地看见外面的景致。
“爱妃,知道这个地方还有谁来过吗?”
陈月婵摇摇头,说道:“官家,难道这里还会有很重要的人来吗?”
“父皇来过。”
陈月婵觉得很是意外。
“也是巧合,父皇外出,看到一介书生俞国宝的词,觉得他写的有些儒酸气,就随手给他改了一字。”
“这倒是新奇。”陈妃饶有兴趣地听着。
“明日重携残醉,原本是‘明日重携残酒’。这一字之改过之后,那书生便官运亨通,紧接着考取功名,后来做到太学生,连酒家也沾了光,拿着这段故事用它作了招牌。”
“官家,这一个人的机缘就是琢磨不定,很难说清,说富贵还真富贵了。”
“那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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