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吐真言,这句话古人一点都没有说错。
与丘小乙喝酒,喝到醉了,才知道这家伙是孟州人。孟州嘛,大概在前世河南省的焦作市东边一带吧。对这个地方,阮尊也是知道的,翁晴心不止一次地跟他提起过。翁晴心是潮州人,潮州在前世广东的东北部一带。
两个地方相距数千里,本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翁晴心之所以对这个地方念念不忘,只是因为一个人,一个唐时文武双全的强者大豪,历任过强唐时的行军司马、吏部待郎、兵部侍郎、国子监祭酒等,追赠礼部尚书,可以说在一个国家国防部、人事部、最高检、最高法、外交部、文化部等各要害机关内都掌握过大权。
此人能文能武,文则文章传诵天下,千年以降,人们仍然传承诵读;武则统帅千军,灵士百万,扫荡叛乱,剿杀魔兽,造福社稷。面对叛乱,只身一人赴敌营劝降,面对刀丛剑林,面不改色,直斥叛军首领之非,一言而平叛。
能文能武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此人品行高尚,清正廉洁,对唐皇弊政敢犯颜直谏,坚持对百姓有利的各项国家大政而不惜与朝中佞臣死磕,为官生涯中多触犯怒帝王,遭到多次罢官、下狱、流放等,仕途何止三起三落,以致于继任的下一代唐皇对他的遭遇叹出“怜惜”二字。此人不管走在何处,百姓拥戴,万人空巷,一呼而百应。
此人,孟州人氏,谥号文公,韩愈是也。
韩愈曾因为犯颜直谏被贬到潮州做刺史,在潮州只待了八个月。但是这八个月里,他做出了别的地方官一辈子未必都能做出来的政绩。是时,潮州穷山恶水,蛮荒之地,魔兽出没,盗匪横生,百姓惶惶,民不聊生。他来到之后,以诚信发动百姓,集合官府及民间之力,修桥铺路,发展民生,四方流民纷纷来投,潮州府短时内就出现繁荣鼎盛之状。
最让翁晴心津津乐道且不止一次向阮尊述说的,就是这位绝世强者血战鳄神的传说。
对于这样的人,阮尊只能满心景仰,隔空相敬。
丘小乙也是孟州人。虽然很小就出来讨生活,正如阮尊一样,但对于故土故人,一直念念不忘。
“我原先,也是厌倦了杀手生涯,厌倦了为钱而去杀那些素不相识的人的生活,所以退隐。但是有些仇家,还是寻隙找到了我,并设下了陷阱围捕。我重伤之下,仓惶出逃,被慕容先生以阵法相救。作为一个杀手,没什么好报答的,我只能承诺,以后他若有难,我以命报之。”丘小乙说道。
“其实,她慕容芊芊不用拿着信物去找我。”他眼神迷蒙地说道,“因为,我一直都在她附近。金大坚率人夜袭你们风云栈的时候,若最后你们不敌,我,就会出手。”
“我只想快些了确这笔帐,然后安心地回到故里。我一旦回去,就是真的再不会涉入这个世界。真正的,不会再涉入这个世界。”
“然后,你们就在那孟州,过起小日子,二人世界了。”阮尊满眼地羡慕。
虽然不明白二人世界是什么意思,但酒后的丘小乙明显对未来充满憧憬。
“她漂亮么?”阮尊再度八卦地问。
“漂亮,美若天仙。”丘小乙大概已经陷入了美好的回忆当中去了,“那时候,她大概有十五六岁,比我稍大一点,肤若桃李,明眸善睐,腰如杨柳,一笑一颦都有无限的美丽与风情.......”
这家伙是不是把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的形容词都用上了。阮尊不无恶意地想,甚至有些嫉妒他有一个如此可以沉缅怀想的青梅竹马。自己幼时的女孩呢,怎么倒一个也想不起来了?不,倒是想起来一个,石碣村里,一个脏兮兮的流着青鼻涕的丫头。
呸呸。
这么一想,头上出了一层汗,酒稍醒了些,然后就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扳过丘小乙来,非常严肃地问道:“你所说的青梅竹马,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十七、十八年了吧。”丘小乙慢慢地回想着。
阮尊一下子泄了气,指着对方:“大哥,你今年贵庚?”
“三十三、三十四......”丘小乙仍晕乎着。
“那位美若天仙的贵庚呢?”
“三十四、三十五......”
阮尊气不打一处来,“你家的三十四五的女人,还肤若桃李,明眸善睐啊!”转过身去,只顾喝酒,不再理会这个憨货。
酒还在喝,美人的话题没有了,还好还有英雄可论。
“你知道韩愈韩昌黎吗,好像就是你们孟州人。”阮尊终于问道。
丘小乙眼睛一亮,洒似乎也醒了几分,“当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伸手在酒坛上一弹,锃然有声,“可惜我没有为官,我若为官,必然以他为楷模,匡扶社稷,胸怀天下。你呢,你既然知道他,何不效仿学他?”
一个杀手,嘴里说出这种话来,总让人觉得有些滑稽。
“我现在是从九品的官身。”阮尊沉着声说,“他,却还不能学。”
“为何不能学?”丘小乙奇道。
“他为人太直,太正,太强。他有足够的力量克服他的三起三落,我没有。”阮尊说道,想着自己自小而来的经历,“我只是个小人物,从小就没有什么大的理想,混饱肚子就是最大的追求。即使现在看似有点小生意,骨子里,其实也只是个小人物。”
他苦笑着,“我学不来,那些大人物的做法。”
丘小乙说道:“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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