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对于阮尊来说,似乎就是一个玩笑,正在开着的一个玩笑,一个大玩笑。
这命运给他的最突显的好处,就是他可以感应,感应到同源魔气的存在。
他信了这命运,按着这轨迹走。
他认为,这样的轨迹,可以改变原本他卑微而落魄的人生。
所以,当他感应着那破落院落里,似有似无,若隐若现的一点,或几点略带熟悉,或略有联系的感觉时,他就跃了进去。
人还在半空,还未来得及看看这乌黑院落里情形的时候,迎面一阵拳风响,一拳就当头袭来。拳风很急,显然近在咫尺。
阮尊想也不想,收住灵力,使身体猛然下坠,然后一记指鹿为马拳击出!
对方大觉意外,噫了一声,迅速也改变了拳路,速度及反应,比阮尊要快。
“砰!”
“砰!”
两人身上同时中拳,各倒跌落在院里。
“有人!”
“那萧让回来了!”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四下里响起好几声呼喝声,接着有火把亮了起来。火把的光亮下,六名黑衣人,黑巾遮面,呈半圆形,将阮尊围了起来。六人中间,有一人捂着胸口,显然是刚才中拳者。
背后是高墙,阮尊知道一时无法脱困,只得凝神应对。
然后,便有人说道:“是个少年,年纪轻了太多,不是那书生萧让!”
“一个少年,大晚上的,怎么会突然闯进这里?必有古怪。”
一人对峙六人,阮尊暗中后悔自己的鲁莽。也是,那萧让现在是众矢之的,别人的翻遍整座信州城来找他,哪会那么轻易地让自己来。不过,更奇怪的是,牵引着他灵觉的来源,到现在才发现,不是来自于这萧让住处,而倒像来自这六名黑衣人。
为什么?
那名胸口中拳者稍恢复了些,便一直盯着阮尊在看,直看得后者心里发毛。
这人怎么老盯着自己?难道一拳之下,对自己惺惺相惜?他那眼光……
胸口中拳者突然问道:“你,可是姓阮,阮小二?阮尊?”
阮尊愕然,这人认识自己?不错,他那眼光,挺熟悉的,虽然多了些不明的神采,总的来说,还是熟悉的。
那人把蒙面黑巾扯下来,露出一张熟悉的年少的脸庞,“是我。”
“虎子!”阮尊大喜,这人竟然是陆虎子,与自己同在洪太尉府共事多年的,唯一的朋友。
“我现在不叫陆虎子了,我改了名字,名谦,字天豪。大家,现在都叫我陆天豪。”陆虎子说道,“你不也改了名字,叫阮尊了么?”
改了名字?也罢。不过这陆虎子原来虎头虎脑的,名字恰如其分。现在改叫天豪,呃,你身上有一分天豪的豪气么?
“虎子,哦,不,天豪,你们,你们是奉了洪太尉命令来抓这个陆谦么?”阮尊问道,他并不知道陆虎子,哦,陆天豪此前遭遇的事,“他弄那个清明上河图假画的事,是不是把朝廷上下都惹怒了?”
“不是朝廷。”陆天豪一挥手,“兄弟们,误会一场,这位是我兄弟,你们各自散去,继续埋伏。我跟他说会话。”
众黑衣人各自散去埋伏。陆天豪便拉了阮尊到一个阴暗角落里悄声说话。
“小二,哦,阮尊,我的事你可别吃惊,我离开了太尉府,现在是天道教的教徒。”陆天豪说道,“而且,而且,我也是灵士了,也是中级灵士了。”
两人各述别来详情,除了重点外,阮尊是知无不言。陆天豪基本上也是没有隐瞒,除了天道教明令的不能公开的事外。
“那方达真是个畜牲!我在的时候,他还没那么放肆!现在竟然变本加厉!”阮尊愤愤地说道,“他这是存心要你死啊!”
“此仇,我必然要报!”陆天豪脸上筋肉抽搐着说。
对于萧让,陆天豪说是奉了教中青龙使之命,前来捉拿,似是此人之前有事得罪。而阮尊则隐晦地说是要为朋友凌曦晨报仇。
距离陆天豪越近,阮尊越清晰地感觉到其人身上有一丝自己熟悉的力量。那股力量,完全同于那杂货店的羊皮纸,同于千手千眼观音像,同于天缘谷,甚至同于乌雅所给自己的感觉,熟悉而飘渺,捋割而不断。
“我们在这埋伏四天四夜了,也没见萧让动静。”陆天豪说,“刚还真以为他回来了,却是白欢喜一场。”
“你听过那个京师的名画家张择端没有,据说他也带了一队人前来要抓这萧让。”阮尊把白天获得的消息公开出来。
“就是我们。”陆天豪说道,“我们为免嫌疑,均以张择端的随从名义行事。而事实上,这张先生,也入了我教。”
“他,也入了你们天道教?”阮尊愕然。
“是刚入的教。他并非灵士,具体为何,我也并不了解。”陆天豪说,“据说,此人对于教主来说,有大用。”突然奋身而起,“今晚看来,也等不到那厮了。我们多时不见,再见面时,昨是而今非,竟然全是灵士了!当日一共生活,养马打扫的日子,似乎还在眼前。走,我们喝酒去!”
陆天豪向其他黑衣人交待了几句,便拉着阮尊去喝酒。其实夜并不深,街巷间还有些酒肉熟食店开张。二人各具心事,开始喝得慢些,后来酒兴上来,渐渐放开,都喝得高了。
他们反复谈着自己的生活,自己的遭遇,自己受到的屈辱,自己无敌天下的志向,自己的痛苦的现实迹遇。当然,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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