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在酒菜里给我下如此剧毒!”
“我何处得罪了你!”
听了这话,阮尊像五雷轰顶,想到此前陆天豪的异样痛苦表情,慌忙说道:“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下毒害你!”回头四望,只见小店的老板和一名伙计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显然,陆天豪的异样表现使他们受到了惊吓。
阮尊拿过陆天豪面前的酒杯盘碗细闻,他现在感触灵敏度极强,却未发展任何毒素迹象。
只是陆天豪越来越痛苦,身上的黑sè_mó气也愈来愈浓重。猛地他跪倒在地,箕张双臂,对天长啸。然后撕裂上衣,露出一身精腱的肌肉,此时那些肌肉,竟然也在痛苦地抽动着,膨胀,扭曲,暴涨的血管在筋肉上突出如虬。
然而,他显示出来的气势,却是越来越惊人。
这场面,这气势,这魔气,怎么敢脚着这么熟悉?
阮尊脑中莫名闪过一道光,他想到了信州城斗兽场内的那条豺狗。一样的痛苦,一样的挣扎,一样的气势突变。
那头畜牲,是舔食了自己的血,才发生异变晋阶的。
自己的血,自己的,血……
以血为誓……
阮尊看向自己左腕的还浸着些血气的包扎布条,眼神中突然现出诸多痛苦。自己的血气,应该是只有对灵兽,对魔气有影响的,虎子,他,他……
陆天豪已经近乎失去了神智,阮尊急忙带着店老板及小二撤了出去,扔出一些钱给他们作为补偿后,又急匆匆地回到了店里。
陆天豪这时平复了不少,他在运用灵力苦苦压制剧变带来的疯狂,眼神也由刚才的血红变为了一般的淡红。他眼神间很多疑惑之色,看阮尊进来,向他招手,“小二,对不起了,我刚才身体有些异样,对你发了脾气,胡乱埋怨你。”
“虎子,你怎么了?”尽管大概猜到了,还是要证实一下。
陆天豪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酒,一饮而尽,长长出了一口气,“我晋级了,由中级灵士,晋级到了高级灵士。”像是放下了天大的包袱一样,他招呼阮尊坐下,“真是莫名其妙的晋级啊,我才成为中级灵士不过半个月!”
“天师教的秘法,果然是无限神效!”陆天豪已经转惊为喜了,痛苦之色渐渐平复,整个人的精气神也看似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身上灵力波动而散发的白芒也亮得耀眼。
果然是晋升到了高级灵士。
本应为他感到欣喜,阮尊现在却觉得鼻子发酸,百感交集。
实力固然可以带来尊严,可是陆天豪,他这样,真的好吗?
店情情形渐渐平复,陆天豪扔了一大锭银子给店老板和小二,算是赔偿。他心中转惊为喜,又叫他们继续上酒,准备再与阮尊喝个痛快。
可就在这时,一名黑衣人匆匆找了来,然后在陆天豪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者神情一震,问道:“真的?”
那黑衣人低声说:“没错,我们有兄弟在天缘谷附近见过他。”
他虽然压低了声音,很低,可是阮尊仍勉强听到了。
陆天豪站了起来,“小二,我有点事要去办,我的手底下有兄弟发现了他……那圣手书生萧让……你到他家里,是有仇怨找他报,还是为着别的事?若是有仇怨,我就与你一起报了。”
“不,不必了。”阮尊笑笑拒绝,自己与那萧让素未谋面,能有什么仇怨?如果说有所交集的话,事情也还是由凌曦晨他们那事引起。他只是觉得好奇,一名实力不过初级灵士的人,却能自主进出天缘谷,并与里面的奇异灵shòu_jiāo往,杀人以饲之,这样的人,手上必然有不凡的手段。
而且,这人,这人似乎是水浒一百零八将之一?
陆天豪他们告辞离开。阮尊稍微吃了点东西,在店老板和小二惊魂未定的目光中,缓缓走入夜色,向灵院返回。
从已有的迹象来说,这萧让应是为了饲养那什么两头灵蛇,来往于天缘谷和信州城之间。每次杀了灵士,便带着尸体秘密前往饲养,待尸体吃完之后,又秘密潜回,再杀人。他的事已经引发信州城官府的注意,贴了悬赏告示。而他也依靠书画作假的手段,赚了不少钱,家底应该还是比较丰厚的,说不定手底还有别的人,比如说那什么金大坚的,与他一同作案。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信州城这么多灵士,这么多强者,至少还没抓到他?
思索着,突然他觉得自己应该回去再看看。
于是转了方向,再度朝着萧让家走去。
残破的卖书巷依然如故,不过现在少了那些天道教灵士的埋伏。
所以,即使推开门,走入残破的院中,阮尊也感受不到之前所感觉的那种联系与气息,所感受到的只是阵阵血腥气。
清冷的月光之下,可以看到院内多处墙壁、地面上都残有大片血污,或许是时间已久,腐臭味已淡,唯血腥气仍存。
院子边上有现成的火把,随意拿了一把点了,四下打量起来。
院子不大,右侧有一间书房,书房倒是不小,挂了很多旧画,每一幅都堪称精品。阮尊就像走在了一座中国古代书画艺术的精品展示馆里。其中光是“清明上河图”的仿品就有三幅,胡乱卷在画筒里。
若不是知道这些画都是赝品,他真的可以对这萧让心生无限滔滔敬意。
他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即使现代人,带了摄像机和录影机把原画拍下来回去描摹,也做不到这样逼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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