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珏的最初设想是利用重箭的杀伤力摧毁镇国公府九成兵力,然后就可轻松攀墙攻入,斩杀残兵。
当他眼见镇国公府高墙上的府兵舍身与弩箭一搏,最后羽林卫这边也不过是死了几匹马伤了十几个人而已,心里嘲笑他们愚蠢的同时又有些犯嘀咕:镇国公府到底养了多少府兵?竟然可以毫不吝啬的用填人战术?
此时墙上不见有新兵补上来,高墙内也毫无动静,到底是人死没了还是在设圈套诱我们攻进去好来个围歼?高墙内敌情不明,带来的弩箭所剩不多,也只够一轮了。
正踌躇间,镇国公府墙的角门开了,秦珏遥遥望见上午那个劫狱又戏耍他的长脸婆子独自一人走了出来!
他虎似的眼睛狠狠地眯起,眼角不自觉地抽搐。
面对墙外上百名黑衣黑巾目光凶狠的羽林卫,柳嬷嬷从容不迫地走到朱雀大门前,与远处骑马的秦珏正面相对。
“先帝早年有旨,朱雀门前文官落轿武官下马!秦大人有违祖制!”柳嬷嬷刚刚站定,就开口问责秦珏。
“你也说是‘门前’!我等都在二十丈外,距离远了!“秦珏冷声顶了回去。
自然!柳嬷嬷早已看出秦珏是有备而来,想必是有熟知镇国公府来历的人教过你。肯定是那司马无忌!她不禁握紧拳头,此时不宜发作,要想尽办法拖延时间,瞿将军快到了!
“老身常听闻:羽林卫杀伐不仁肆意妄为!今日所见,传言不虚!”
秦珏嗤笑一声,“过奖!”
“挑镇国公府来撒野,秦大人是找错地方了!”
“别以为顶个一等公爵的头衔就可以挺腰子!老子最看不上装模作样的贵族!”呸,秦珏一口痰吐在地上。
柳嬷嬷浅淡一笑,“别以为当了皇上的狗腿,就可以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
“死婆子,你是闲得出来跟我打嘴仗么?有本事,把府里人都叫出来干一仗!都说颜朗大元帅是一代名将,今日所见,这名声原来是耍嘴皮子吹出来的!怪不得命丧关外!”
羽林卫们都跟着一阵哄笑。
秦珏并不是莽夫,不会为柳嬷嬷的一句话而气昏。他趁势想探探镇国公府的底,倒希望眼前的婆子听了轻辱镇国公的话按耐不住,露些破绽出来。
柳嬷嬷可不会急,仍站在原地悠悠然道:“你们这群市井流氓组成的鹰犬走狗,也配提我家元帅!只会一味杀人嗜血损阴德,早晚死无全尸,老身等着看这件大快人心的喜事!”
秦珏不由皱紧了眉,不是因为恼羞成怒,而是柳嬷嬷的态度让他疑窦重生:这婆子无缘无故跑出来故意激怒他,用意何在?难不成墙内真的设好了埋伏!
柳嬷嬷瞧出秦珏心里有了顾虑,不禁暗暗激动:夫人当年教给老身的虚实之法,当真有用!
而秦珏这边眼珠一转,也计上心头,憋着嗓子假意服软道:“婆子,不是我等赶尽杀绝。你家女爵是行刺皇子的凶犯,皇上已下旨赐了死罪。你们劫狱在先,又窝藏钦犯,朝廷律法包庇与犯同罪,你们镇国公府的人可都犯了死罪!若能把那位连累你们的女爵交出来也就算有功,秦某保证所有人的死罪都可免除!”
柳嬷嬷冷笑道:“只怕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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