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的山索加将自己曲起的腿抱得更紧,像极了一个受伤的孩子,一边哭一边着关于他和他口中阿蘅的事情。
他得断断续续语无伦次,云有心听得并不明白,可他却没有打断他,亦没有问他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而已。
虽听得不明白,但有一样他却是听得非常清楚的,那就是这个叫做山索加的男人,真的很爱很爱阿蘅。
可这天下,最伤人的岂不是情之一字?
男女之情,至亲之情,手足之情。
云有心静静听着。
山索加哭累了,累了,睡着了。
哪怕是躺在地上睡着,他也是蜷着身子抱住自己,似乎如此他才会有安全感似的。
他是真的睡着了,一点不在乎身旁还有一个云有心,更不在意云有心是否会趁他睡着时取他性命,不知他是对自己太自信,还是真的忘了身旁还有一个陌生人。
云有心前边没有逃走,这会儿就不会对他动手。
他从未想过要取这个男人的性命。
抑或,他从未想过取任何人的性命,邪也好,恶也罢。
云有心还是坐在山索加身旁,听着他睡着了仍旧一声又一声“阿蘅阿蘅”的呢喃声,听着拂过这不见天日的莽莽山林的细微风声,然后也在草地上躺下了身,将双手枕在脑后,面对着天穹,心中思绪万千。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本是蜷着身子睡着了的山索加突然惊醒,“阿蘅!”
他惊醒时还突地跳起身,转着身子将周遭看了好几遍,最后才又失望地坐下。
他坐下时发现云有心还在他身旁,并且还一派安然地躺在地上,他先是皱着脸看他好一会儿,而后竟也在他身旁躺了下来,甚至还学着他的动作将双手也垫到了脑后,看向苍穹的方向,只不过苍穹被繁茂的枝叶给遮挡住了。
“云有心?”山索加躺下后叫了云有心一声。
“兄台叫我?”云有心微微一笑,应声道。
“你没睡着?”山索加又问。
“本来是准备睡着了的,兄台方才突然一声惊叫,我也就醒了。”云有心很平静很温和。
“在这个地方,你居然睡得着?”山索加又皱起脸。
“为什么睡不着?”云有心浅笑着反问。
“这里的每一个地方都藏着你们所的毒物,就连望南那个死家伙到这儿来的时候都心又警惕的,你却在这儿睡着了。”山索加侧过头,死死盯着云有心。
“我也没我不害怕。”云有心道,“所以我躺下很久了才是准备睡着而已。”
“我真的觉得你是个傻子,非常傻的那种。”山索加将脸拧得更皱,“是不是他的好朋友都和你一样,都是傻子?”
“兄台的可是我的生死之交?”
“是。”
“兄台的这个问题,可真是让我不知怎么回答才是好。”云有心笑得有些愉悦,却又笑得无奈,因为这个问题,确实不好回答。
“你不我也知道。”山索加却自顾自地起自己的,“他的好朋友全都是傻子,全都是傻得不要命的那种,从前是,现在也是。”
所以,他们才会选择最决绝的方式陪着他。
云有心并未就着山索加的这一句话里有话的话问什么,而是问他道:“兄台见到我那生死之交了,可对?”
“见到了。”山索加有些不高兴地哼了哼声。
云有心笑问:“那兄台觉得我前边与兄台的可对?”
“对。”山索加想也未想便应道,且带着肯定,“他的确是个让人见着一面就觉得他可以做生死之交的人。”
“是啊,他是个很好的人,很好的兄弟。”云有心笑得更愉悦,就好像山索加是在夸奖他一样。
山索加不话了,只是枕着自己的双手,定定看着顶头繁茂的枝叶。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他又问云有心道:“喂,云有心。”
“嗯?”
“你这样一直看着天,你看得到吗?”这是明知故问的问题,偏偏山索加就是要问。
“我的眼睛看不到,但是我的心看得到。”云有心一点不介意山索加问他这样的问题,相反,他很乐意回答,就像他一点不在意别人嘲笑或是可怜他是个生下来就什么都看不到的瞎子一样。
因为他拥有的已经很多,他只是没有眼睛而已,他已经比很多很多人要幸运,他不觉得上天待他有何不公,他不觉得他应该有何不满。
“就像我虽然看不见我的朋友我的亲人,可我却一直能感受到他们的存在,没有什么不一样。”云有心轻轻柔柔地笑着,他的身上,真的是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悲伤与怨愤。
“我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天了。”山索加的话与云有心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似乎他是想到什么就什么,他着,同时伸出手,伸向天穹的方向,似要碰一碰那被繁枝茂叶完全遮挡住了的湛碧天空,声音低低沉沉,“我走不出这里,我把我自己困在了这里。”
云有心觉得山索加的话让他觉得悲伤,那种埋藏在长久岁月里的悲伤,他默了默,才问道:“那你可想过要走出这里?”
“不想。”山索加回答得毫不犹豫,“我当初既然选择了将自己困在这里,就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哪怕岁月变迁,哪怕物是人非。”
他在所有人眼里,不仅是个怪物,还是个疯子和傻子,连阿蘅都他傻,太傻了。
可他们又何尝不傻?
他的朋友,全都是傻子。
包括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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