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沉默了片刻,将她抱得更紧一些,“我不该留下你一个人。”
他的语气,第一次这样的无力,她知道他不会说道歉的话,但她能从他的一举一动,哪怕是凝重的呼吸中,听出他的自责。
“是我的问题,不怪你。”本来就是自己大意了,在这样的环境中,本该时时刻刻提着心眼,万事都要多留一点意,她却只是为了与他置气,就让自己陷入了这样的不堪中。
“答应我,以后要保护好你自己。”
这一句,陌衿听出有什么不对,总觉得他好像是对自己隐瞒了什么。她翻过身面对着他,仰头看着他的眼睛,“你究竟有什么事没有对我说?”
“是有些事,左右也与你相关不大,不说也罢。”他垂眸与她对视,语气轻缓,“小衿,我不在时,最放不下的便是你,我很怕……会离不开你。”
她的脸红了起来,“都是哪里学来的情话,也不害羞。”
“不是什么情话。”他失笑摇头,他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不能再真的心。
陌衿心上还是有些隔阂,即便是与他这样相拥而卧,说一些温柔的情话,她还是不能相信他的真心。他们都是靠着做戏才能活下来的人,真心是不能随便显露出来的。
从前她以为自己很明白这个道理,遇到他后,也曾动摇过,以为他给她看的都是真心,但经过常思乐这件事,她发现自己从来不懂他。
若说害怕,也是她吧,害怕会离不开他,害怕会放不下他,害怕会舍不得他。
“在想什么?”他见她不说话,问她道。
陌衿看窗外大约有些天亮了,便对他道,“想吃五子粥。”
“好。”他要起身来,她趁他不留意,顺势扣住他的脉门。这样的脉相,她从来没遇到过,以前在天山她也摸过许多疑难杂症,各种奇怪的脉相也算是司空见惯了,但还真的没有摸到过这样诡异的脉搏。
他停下动作,静静的让她扣着脉,眸中如流云翻覆,唇角一点无奈的笑,“陌大夫,我可还有得救?”
“你是经历了什么,这脉相怎么会……”话到这里,她忽而发现,他的脉相与她竟然有几分相似,难道说她经历的事,他也经历过?
她将手覆上他的心口,摸着他的心跳,慕容笑了起来,“你何时变得这样大方了。”
陌衿这才反应过来,他还没穿衣衫,她的动作好似是有些不雅,便将手收了回去,“你是心疾,我看不好的。……连肃大夫也瞧不好你的病吗?”
慕容轻轻摇头。
她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心疾是最复杂,也最难治愈的病。若是肃大夫都看不好,天下还有谁能治得了他?
“若是我师兄还在,他兴许能……”说到这里,她停住了,叹息一声,“等这里的事结束了,我带你去拜访一位名医。”
慕容自然晓得她说的是她的师姐,他的师妹。但他晓得,谁也没有办法的。除非……
他没有再往下想,起身来穿好衣衫,“我去熬粥,香铺也有一日没开了,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回去?”
“好。”
……
客栈二楼,密室之内。
老夏和凤鸢并排跪在高椅之前,椅上坐着神色严肃的启明。他微合双眼,垂下眼眸,盯着眼前这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
这样的沉默持续了几个时辰,老夏和凤鸢早已经跪得双腿失去直觉,凤鸢没有学过武功,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脸上满是水珠,已经分不清是泪还是汗,整个身子摇摇欲坠,眼睛也半睁半闭,没有一点精神。
老夏憋得满脸通红,一动也不敢动。启明那双眼睛就好像一把刀子,割在他的脸上,叫他无地自容。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天色由明转暗,又由暗转明,凤鸢终于再也跪不住,“扑通”一声昏倒在地,老夏要去扶她,启明才开口道,“由着她吧。”
老夏毕恭毕敬的点点头,拱手道,“是。”
“你不是茵姑的亲哥哥,这一点尊主早就晓得。你对茵姑的心思,尊主也早就看在眼里,所以吩咐我格外留意着你的举动。”启明叹了一声,“我知道你也是个情种,你进鬼灯行也是为了她,说到底,你留了私心。”
老夏的神情有些恍惚,脑中一阵一阵的发涨,身体也基本都麻痹了,他长舒一口气,“我自知犯了错,是不能再留在鬼灯行了,求左使给我个痛快的死法。”
“尊主既然让你来,就是要给你个机会,让你改过自新。”启明将一个小匕首扔到地上,“你切掉一根手指,就算是断了与茵姑的情分,日后好好为尊主做事。”
老夏拾起那把刀,闭上眼睛,手起刀落,切下了左手的小指,血流喷薄而出,在启明的衫摆上画出几朵殷红的花。
老夏自己点了止血的穴道,疼得脸色发青,深吸了几口气后,将那匕首上的血在衣角上擦干净了,毕恭毕敬的递给启明,“我夏章旬这条命,以后就是尊主的。”
启明知道这句话是假的,他也不拆穿,冷冷笑道,“老夏,儿女私情不是不能有。尊主交代过,只要你立的功够大,他便把茵姑给你。”
老夏听了这话,眼角眉梢都是欢喜,“如此便多谢尊上,我定会为尊上效犬马之劳。”
启明点头,“不过呢,一码归一码,凡事还是要照着规矩来。你既然做错了事,便自去向茵姑谢罪吧,若是青鸾要你的命,你也得自己想办法自保,我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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