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云山脉本在安乐国西部,自北向南蔓延,挡住了凶悍的土蛮人,使安乐国远离战火;也许想讨要一些补偿,笔直地蔓延三千里后,突然一个拧身,向东而行,也使得安乐国只能遥望南方鱼米之乡。这个拧身之处,山峰高绝,草木青翠,被无奈的国人称为“绝望林”。
常年阳光充盈的绝望林,此刻却乌云密布。山林上空,六个身影围成一圈,悬空而立。衣袂飘然,不知是离山顶近,还是离云层近。
“我闻到一股浓郁的生机,这棺盖上的裂缝越来越大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山林上回荡。
“老伙计,连你这没鼻子的怪胎都能闻出生机,看来这天墓的秘密藏不住了。”一个尖锐的声音桀桀笑道。
“秘密?上百年了,那些老家伙早就知晓了一切,只是他们有丹族的关系,看不上这里罢了。”这次开口的倒是一个浑厚的声音。
“好了,各位都消停一会吧!我等已在此消磨了一天,还未等到一元大师,往年他是总是第一个到来主持引魂大阵,难道路上出了什么意外?”这是一个清朗中正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清朗的声音尚未落下,六人下方空气一阵动荡,放佛被人用双手撕裂,出现一个披着青色福田衣,瘦骨嶙峋的僧人。
“诸位道友,久等了!”那僧人双手合十,向着众人一咧嘴,露出两排纵横犬错的黄牙,瘦弱干皱的紫青面皮随之颤动。一双小眼深陷在眼眶中,口中说着歉意,眼光却瞥向下方山林。
“无妨、无妨。”六人齐声打了个哈哈,纷纷不漏痕迹地降下身体,略低于僧人。沉默片刻,六人中相貌上最年轻的一位越过众人,踏步之间靠近僧人。
他一袭黑色长衫,短须长发,面容清矍,虽只有四五十岁模样,却有一种儒雅鸿儒的气度,开口之间,声音亦颇为清越。
“一元大师旅途劳顿,老朽等人本应先尽地主之宜,奈何这天墓裂缝越来越大,怕是再不封印,里面的生机尚未结成无根果就白白流逝了。”
僧人眉头凝成一团,良久之后叹口气道:“李堡主所言甚是,不能耽误了。诸位道友,助我启阵。”
僧人口中的李堡主,正是风灵堡堡主李鹤尘。而其余五人,便是钦西郡的三位堡主和两位庄主。随着僧人一声令下,纷纷以僧人为中心飘然散开。
僧人抬头看了看低垂的乌云,一拍手上的紫金禅杖,手中多了一碗清水,碗很旧,上面有数条细缝,片刻后水流尽,碗底留下几十粒膨胀的小米。
“盈食、归葬”僧人脸上露出惋惜之色,将米粒洒向空中,高声厉喝。
几十粒米迎风生长,转眼便有西瓜大小,并且继续长大,悬浮在僧人面前。同时一阵砰砰的爆破之音,米粒周围凭空出现一团团黑气,缭绕之间幻化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人影,这些人影如同恶鬼,纷纷扑向身边的米粒啃噬起来。
一阵阵咯吱咯吱,如锉刀锯木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周围的六人各自取出一截冒着青烟的檀香,注入自身神识,向着上空齐拜。
随着这一拜,狂风大作,乌云如同一团棉花被无数双手撕扯,渐渐七零八落。每撕开一块,都有雷电轰鸣。很快一道道带着毁灭之力的闪电向着绝望林倾泻而下,目标赫然是那些漆黑的幻化身影。
雷电的轰击下,这些身影顿时发出一声声嘶叫,叫声凄惨,如正忍受酷刑的囚犯。他们的身影开始变淡,松散,有了崩溃的迹象,但米粒仿佛有着巨大的诱惑,即使自身烟消云散也不肯松口。
雷电持续不断,周围的六人各自运转灵力护体,抵御着余波。一元僧人修为最高,融道巅峰气息,再加上他以土证道,擅长防御。即使身处阵眼,周围雷电密集,却也能从容应对。反观那些黑影,已有数个被雷电轰灭,成为一滴滴血红的液体,顷刻间,绝望林上仿佛下了一场血雨。
顺着“血雨”不断落下,绝望林内飘散出的生机被尽数封还。众人长出了一口气,有的服食丹药,有的开始静坐,以尽快回复神识。
“天墓重新封印,诸位可先各自回府,只等东风起,取无根果。”一元僧人抖了抖宽大的僧袍,有些无奈道,“还有一事,贫僧只是待城主传令,这次天墓开棺推迟一个月,且每庒每堡卿子名额缩减三人。”
天墓开棺,每十年一次。钦西郡各方势力会挑选融道以下优秀弟子入内,一为取无根果,一为墓内的功法造化。每次墓内只能进四十九人,这些人被称为卿子。之后入口便会焚起烈火,阻止修士入内。各方势力为争夺这四十九个名额,曾经不惜相互出手,最后城主府出手干预,终于对名额的分配达成共识。
修士界以实力为尊,钦西郡亦不例外。穆天河在安乐国名声显著,因其阵法造诣出神入化,被尊称为“阵老”,名额分配上,便因其“九劫七损”阵之名,独取一十六个。风灵堡李鹤尘作为他的亲信,取八个,余下五方势力,彼此相差不大,最后议定平均分配,每方五人。
以李鹤尘为首的六人有些愣神,和隐隐的愤怒。但修为到他们这种地步,各个都是腥风血雨走过,老辣沉稳之人,并没有急着表态,卿子参与天墓,是关系到各方势力后辈成长的大事,穆天河再霸道,也不会无缘无故说减少就减少,定会给一个解释。
但作为传信之人的一元僧开始收集空气中剩余的“米粒”,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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