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连号的吧?”年轻人学着电影情节假装讲着专业话术。
“当然不是。”黄少隼心里觉得好笑,我们是地下钱庄耶!而且现在又不是
绑架换赎金警察监控,连不连号有差吗?
“那……就好。”年轻人自己也尴尬地打了哈哈。
其他几个年轻人打开麻布袋,拿起一叠钞票垫垫重量,从手上的重量和触感
的纸质粗细就觉得不对劲,就着微光一看竟然是纸钱。
“这什么鬼东西……”其中一个人吃惊地怒叱。
和黄少隼对谈的年轻人转过头观看什么状况时,只觉得脖子一紧,胸口就突
出什么东西,然后才是剧痛,张口想叫喉咙却都是血液哽住。
张顺堂和刘继朗从腰后拔出开山刀,趁着慌乱间看准要害劈出,一个捂着咽
喉倒下,另一个抱着腰滚在地上。剩下两个人后退往身旁抓了垃圾就丢过来,刘
继朗微微侧身闪过,张顺堂则是一手拨开飞物另一手就再持刀砍劈。
面对张顺堂的人手腕被砍出一道血口,痛得尖叫跌倒,另一个人却趁刘继朗
闪躲时抓到了空隙,竟然从身上掏出枪。刘继朗躲无可躲,干脆挺着两败俱伤的
狠劲持刀往枪劈下。
砰!
原来开枪的声音真的像鞭炮声,只是近距离震撼很多,耳朵被轰得乱鸣作响
。刘继朗反射性闭上眼睛,以为自己被射中。过了一会紧绷的全身并没有感觉到
什么异样的疼痛,才睁开眼睛观看。
那个拿枪的人躺在地上抽蓄,一下子就没有动作了。黄少隼转过身往张顺堂
劈倒的那个人继续开枪,呻吟声立刻停下。继续往前走,咽喉被划破的那个人也
已经不动了,另一个抱着肚子的还在喘气痉挛。黄少隼站着瞄准,手没有震动很
稳定地开了第三枪。
“找弹头,我有涂萤光剂。”黄少隼静静地说。
张顺堂和刘继朗连刀都来不及擦干血液,就慌忙蹲下在尸体旁寻找弹头。
果然在血泊中找到微微发光的金属弹头。张顺堂捡了两颗,刘继朗捡了一颗
,拿在手上不知道是被血浸湿还是手汗滑腻,刘继朗的弹头掉下,又再弯腰捡起
。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是汗。
两人把弹头交给黄少隼。“去跟胖达碰面,胖达会帮你们善后。”
刘继朗有点恍神地应了一声,张顺堂还强自镇定地发问。“大哥你呢?”
“等豹哥。”
两人不敢多说什么,收起刀走出房间。余佑达在楼梯间招手,看到两个人身
上被血不规则地沾湿,紧张地问候。“受伤了吗?”
“没有,都是别人的血。”张顺堂这才发现自己两手都是湿黏的血,身上也
像艺术家的工作衣那样这一块那一块的血迹斑斑。
余佑达拿了湿毛巾给两人擦抹,又给两人穿上薄夹克戴上鸭舌帽,从楼梯间
慌忙下楼离开。一踏出公寓三人就死命地狂奔,专挑巷子里的暗路疾走,最后隐
入这个社区旁的一座私人祠堂。
一进入祠堂,张顺堂和刘继朗就跑进厕所里面的简易淋浴间。张顺堂拍了刘
继朗肩膀一下,刘继朗突然惊惶失措地大叫了一声。
“是我!”张顺堂大喊。
刘继朗眼神聚焦望着张顺堂,好一会才推开张顺堂,一个人走到水龙头下将
水扭到最大淋湿自己。脸上的油墨和身上的血迹被水冲湿融化沿着脚流下,混合
成污浊的水流钻进排水孔。
张顺堂靠着淋浴间的墙壁让刘继朗先冲浴,却发现地震把墙壁弄得摇晃,猛
然离开墙壁要夺门而出,却无法动弹,这才注意到原来是自己全身在强烈的发抖。
我刚才杀了人吗?张顺堂这才开始回想经过。原先的血气之勇这时候在脑海
里重播画面,却突然禁不起反覆推敲,和之前绑架夏玉婵与方懿蕙完全不同的震
撼。一点都没有完成任务的喜悦,即使好像没有出什么大差错,明明应该是顺利
完成任务,为什么现在会害怕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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