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司棋退下,青年男子走至秋千一侧,一只手抓住秋千的绳索,没好气的道:“你还知道我要来——”
“阿兄……”粉衣少女伸出双手轻轻拽住儒衫青年下垂的袖口,直直的看向他,唤道:“阿兄——”
望着少女莹莹闪动的双目,青衣男子到底是心软了,许久长叹一声:“阿颖,公子靖并非良人。”为了家族利益牺牲阿颖的幸福,哪怕是父亲的决定,他也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公子靖是注定为王的男人,将来更是可能一朝为帝,帝王是注定拥有三宫六院的人,嫁给这样的男人,阿颖怎么可能会幸福?在裴预看来,家族利益固然重要,但小妹阿颖的幸福同样不可忽视。
“阿兄,我知道,”女子的眼里滑过一丝悲哀,“阿兄,我知道啊——”她何尝不知道公子靖并非良人,可她是世家贵女,她享受了作为裴家女应有的权利,她就该为裴家尽应尽的义务。这是她的责任,她爱她的家族,她也愿意为裴家联姻——
更何况一代又一代的裴家女都是这么过来的,又为什么要为了她特殊?她们或许幸福,或许不幸,或许自愿,或许不甘……可是她们都未曾怪过裴家!更何况阿兄如此疼她,她为阿兄为裴家做些什么不是应该的吗?
更何况公子靖乃当世人杰,他德才兼备,仁名远播,文武双全,更兼面容俊朗,能有这样一个夫婿,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也许会有遗憾……一生一世一双人终究是于她此生无望了。
“阿颖,你……”青年男子似是想到了什么,面上满是震惊,语气也难免急促起来:“阿颖,你不会爱上公子靖了吧!”
听到裴预的话语,到底是女儿身,裴颖不自觉的松开了抓着青年男子衣袖的手,她双颊嫣红,情不自禁地低下头,轻声唤一声:“阿兄——”爱?算不上吧——不过想起那个立于马上一身甲胄的男子……很难不让人对他产生好感,她自然也不会是那个例外。
不过让阿兄误会也好,否则阿兄真的会为了她忤逆阿父的。想到这儿,她旋即开口,声音柔和道:“阿兄,这样不好吗?”纵使公子靖再不堪,若为了裴家,她也是会嫁的。更何况他这样优秀呢?裴颖告诉自己,她会爱上公子靖的——不,现在公子靖就是她的心上人了。
“阿颖,你怎么会……”
裴颖自秋千上下来,踮起脚抚平裴预蹙起的双眉,“阿兄,公子靖很好啊,你知道我说过我要嫁个盖世英雄的!”
“那不过是儿时戏言,又怎么可以当真!”
裴颖抬头直直的盯着裴预的双目,眼里满是认真,“哥,公子靖不好吗?除了他又有谁能符合我的期待?”
裴预的眸子里满是复杂,“你决定了?你确信将来不会遇见更好的……”他没再谈公子靖,沉下心仔细想来,阿颖向来聪慧,哪有可能爱上曾未相处的公子靖?她这样做,只能是为了裴家,为了他。
“阿兄,下一代的国主只能是公子靖,而裴家,裴家并不占优势!安县崔家虽有一位废后,可崔家的行事很是明确,一向唯公子靖马首是瞻。岭汶安家、清平李家乃至温县蒋家更是一开始就站在了公子靖身后。
姑奶奶毕竟老了,这太后又能再做几年?更何况因为表兄的事,裴家与公子靖多有龌龊,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阿兄,这样最好!”
是呀,这样最好!
尽管如此,裴预依旧不死心,他劝她:“你知道的,他拒绝了裴家的联姻——”
闻言,裴颖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阿兄,我是最好的,不是吗?”
看着一身粉衣面若芙蓉的女孩,裴预不说话了,他的妹妹自然是最好的,也值得最好的。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公子靖应该也是不例外吧?
最终,他说:“你当然最好——”顿了顿,他又说:“量力而行,若是他不识趣,你……”剩下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裴颖听了这话,内心一暖,她郑重点头,“我知道了,阿兄。”
暖日融融,一派和谐。
而园中的兄妹怎么也不会想到,英雄自是难过美人关,只是,这当中的美人却不是她。
比起以往的频繁相见,自长柏一役后锦兰轩与齐靖宇的见面反而稀疏起来。这倒不是齐靖宇的仁慈,而是……他比谁都懂得,一个好的猎手,要有超越常人的耐心。不论是天下,还是锦兰轩,他都不会输。
哪怕锦兰轩再冷情,那也是建立在重情的基础上的,否则,她又何必对着锦国的灭亡耿耿于怀?一旦认清他对锦兰轩动了心这个事实后,齐靖宇又成了那个冷静自恃的公子靖。对待天下,他可以谋划算计,势在必得;对待感情,他也可以步步为营,得偿所愿。
不就是动个心吗?想要的,得到不就是了。
兵法云:‘上将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其下攻城。而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而锦兰轩与他,算得上势均力敌的对手,她的心他要定了!
纵使得不到,相斗一生,纠缠一世,似乎……也不错。这样想着,公子靖的嘴角微微勾起,然,只要他自己知道他的笑有多苦涩。
比起公子靖,锦兰轩倒成了未明的常客。
一盏清茶,一份茶点,缕缕香烟中透出淡淡的馨香。阳光透过窗柩射进来,留下明暗的光影,未明手中捏着一块茶点,径自喝茶读书,似乎表现的对一侧的锦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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