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回家。
客厅顶上坠着的水晶吊灯发出明亮柔和的光,正照在下方的圆形玻璃鱼缸中,里面一群丹顶红白锦鲤正悠然地游着,注意到宫寄真,它们便朝她的方向聚集。
“宫半槐呢?”
“少爷在书房里。”
宫寄真走上二楼去,来到楼梯尽头左手第一间屋子前面,抬手敲紧闭的红色实木门。
“请进。”屋子里传出一个男声,清朗中带一些沙哑,不知道是不是长久不开口说话的原因。
转了下冰凉的门把手,宫寄真走进去,踩在柔软的红色地毯上,屋子里没有任何改变。
屋顶依旧是一盏水晶吊灯,但比起客厅的稍小一些,发出的光线也更为柔和,三个巨大的靠墙书架向上一直延展到天花板的高度,架子上塞得满满当当,屋子中间放两张法国路易十五扶手椅,配一张巴洛克风格手工雕刻茶几,茶几上一套骨瓷茶具,杯子里面冒着热气,满屋子红茶醇厚的香味混合着书卷的霉味。
宫半槐将手上的书本放在茶几上,抬头看她。
他穿一身墨蓝色西装,肤色因为太久不见阳光而显得苍白,薄唇却呈现病态的红,明明年纪还小,可那双眼睛无神,似乎总是漫不经心,几乎像荧幕上从中世纪走来的吸血鬼,屋子里的摆设似乎在一点点攫取他的生命力,让他同书卷一起腐朽。
“我说过,你进来不需要敲门。”
宫寄真坐在他身旁那张椅子上,借着吊灯的光仔细打量他几眼:“他还是不让你出门吗?”
宫半槐为她倒了一杯茶:“在屋子里看书也不错。”
“我会替你想办法的,”宫寄真将垂到身前的长卷发拨到身后,“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姐姐,我非常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宫寄真抬手:“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一听到姐这个字,我就脑袋疼。”
“也有别人叫你姐姐吗?”宫半槐嘴角挂着一丝笑容,“我知道他,那个叫许诺的演员。”
“他现在远远不能称为演员,路还长。”宫半槐啜了一口红茶,感觉五脏六腑都被唤醒,“上次还要多谢你,不然他早就身败名裂了。”
“举手之劳,很可惜我没能更早预见这件事,害你手忙脚乱处理这件事。”
宫寄真放下杯子:“你不需要有这种想法。”
宫寄真读过他的记忆,知道虽然他擅长这件事但做起来并不容易,与宇宙万物建立联系,从浩如繁星的碎片中捕捉到如烟尘一样的信息,和未来进行对话,是怎样超凡的天赋才能做到从不失手,这依然是个谜。
“对了,我回来的时候买了些吃的。家里厨子手艺虽然好,但一直吃总是会腻。”
“谢谢你了。”
宫寄真双腿交叉坐着,身体朝宫半槐的方向前倾,看着他的眼睛:“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你,小小年纪为什么好像对一切都不感兴趣?连对吃的yù_wàng都没有,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所有的悲伤或者喜悦,只存在于变化刚发生的一瞬,两者都是以幻想为基础,为开拓预期的未来做准备。我能预测到未来,就丧失了一部分的悲伤和喜悦,”宫半槐说,“人人都认为这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但我觉得是撒旦的诅咒也未可知。不过,每一种人生都有它存在的意义。”
“看到你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宫寄真站起身,“早知道就不用这么担心回来看你了。”
她走到门口,宫半槐叫了她一声“姐姐”。
宫寄真回头问:“怎么?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什么,”宫半槐说,“我很高兴你来看我。”
宫寄真笑一声,消失在楼梯尽头。
宫半槐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变小消失,他迟疑地踩在刚才宫寄真踩过的地方,一步步追溯着她的脚步,最后一只手撑在门框上,眼神注视着客厅里被困在鱼缸里的锦鲤。
“少爷,您还是进去吧。”佣人注意到他倚在门框上,很快就上前去,“您这样,我们无法交代。”
宫半槐扫了佣人一眼,重新走回去坐到椅子上,翻开刚才读了一半的书。
佣人帮他把门关上,心里却在嘀咕,这宫半槐虽然是先生的养子,可先生在吃穿用度上从没有克扣,对他和小姐一视同仁,可他越长越邪性,连看人的眼神都不对,难怪先生要他待在家里好好养病。
☆、第14章
学生们稀稀拉拉走进教室,把手机关放在讲台上。
施琅按照门上贴的座位表找到位子坐下,将自己的学生卡摆在靠过道的一侧,把手平放在桌子上,深呼吸进行考前的心理调整。
结果与她同排隔了一个座位的于安左右摇晃脑袋,捏手指关节,全身上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把施琅吓一跳。
于安笑着说:“我缓解一下紧张,吓到你了?”
“还好,”施琅想到什么,突然眼睛一亮神秘兮兮凑过去问,“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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