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内心也变得安宁平和起来。
纪氏这里必然有着不少后患,可是,在维护家人安全面前,没有什么值得权衡。
她占据了原主的身体,替她守护好她的家人,也算是她的责任吧。
门外廊下,前来送饭的裴姨娘背抵着廊柱,早已禁不住放下食盒,捂着脸无声地垂起眼泪。
纪氏这里前脚寒着脸回房,后脚拂香院就得到消息了。
黄氏听林嬷嬷说毕,心里的震惊便就全写在了脸上:“你说纪氏不但没伤着梁哥儿半根汗毛,反倒还让羲姐儿给赶出来了?”
“这可不止我一个人瞧见,先前三太太领着人前去梨香院时,就有许多人瞧见的!
“大伙都想看好戏,便都候在梨香院外头,谁知道二姑娘竟挡在四爷跟前,压根就不让三太太近身!
“而且反倒还把三太太给训得面红耳赤,这不,拿她没办法,便就气冲冲又回房了。”
林嬷嬷眉飞色舞地说将起来。
黄氏自锦榻上下地,顺着屋里的蜀绣大屏风踱了两圈,然后停在东边帘栊下,回头道:“这死丫头莫非是不要命了?
“前番讹了我五百两银子,这次又跟三房叫板,她莫非以为这府里头真没人能治得了她了?”
“这事可难说。”林嬷嬷走上前,“据看过回来的人说,二姑娘话说得滴水不漏,就是告去老太爷面前,恐怕三太太也占不着多少便宜。
“依我看,她这是全仗着老太爷还念着当初二爷二奶奶的好呢。”
说到沈崇信夫妇,黄氏眼里的冷意不免又加深了些许。
“他们能有什么好!若不是因为他们,咱们老爷说不定也早就调回来了!都是因为他们!”
林嬷嬷不敢再做声。
过了半刻,黄氏又把目光转过来道:“不过她们俩闹起来倒也是好事!
“那死丫头讹我银子的事我可没忘呢!我且看她们斗着,最好是拼个你死我活,等我回头瞅着机会,我再报报之前的仇!”
林嬷嬷点头:“正是这么个说头!老话不是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嘛!”
黄氏扬唇冷笑起来,活似已经得手了似的。
纪氏这边自不消说了!
栽了这么大个跟头,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回房瞅见沈懋那副样子更觉窝囊,气得把跟着他的小厮们骂了个狗血淋头才罢休!
无奈气归气,一时又想不出法子怎么治沈羲,也只好且等着机会来临,再一把收拾她了!
梨香院这边点的是珍珠自己制的素绸罩灯。
沈羲饭后喝了半盏茶,望着案上的灯,却是了无睡意。
纪氏先前的话再次勾起了她对沈崇信夫妇死因的好奇,之前犹还不急,如今却是再也憋不下去。
二房如此没地位,必然有原因,而不弄清楚原因,她们只能永远站在被动面。
背地里的算计也就算了,搁哪里都有,可这明面上也能被人欺负,实在说不过去。
总觉得沈崇信夫妇干了什么对不起沈家的事似的……
当然,还有她指着她说她不是沈羲。
当时她虽答的镇定,却不代表心里不虚。
她托腮想了片刻,便就让珍珠把裴姨娘请了过来。
等裴姨娘落了座,沈羲沏了杯茶给她:“梁哥儿睡了?”
裴姨娘点头,又捧着杯子望着她道:“梁哥儿有姐姐关照,老爷太太也自可瞑目了。”
沈羲不置可否,唇角扬起,摇起扇来。
“你这话里意思,倒像是我从前不曾关照来着?”
“自然不是!”裴姨娘略慌,放下杯子站起来,“妾身不会说话,但妾身的意思是,姑娘待梁哥儿是打心底里的好,老爷太太在天有灵必是知道的!”
沈羲无意使她惊慌失措。但因为此行因有目的,也只能暂且委屈她,顺势将这恶人给做下去了。
她没让她坐也没有解释,只说道:“有件事说出来可能你不会相信。”
“不知姑娘所指何事?”裴姨娘拢手道。
沈羲望着她:“不瞒你说,自打上次病醒之后,我脑子就突然清醒了,转得也比从前快了。
“小时候的事情我记得大半,相隔越近的事情我反倒记得不多了。
“比如我能记得我幼时写过的诗句,父母亲给我买过什么,去过哪里,但是,他们的死因,我反而记不大清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裴姨娘目瞪口呆。
连沈崇信夫妇的死因她都不记得?
这怎么可能……
“你看。”在她发愣的当口,沈羲已经提笔写了好几首儿诗,“这首是我五岁背的,这首是我七岁时父亲教的,还有这些地方,也是父亲母亲带我去过的。这些我全都能记起来。”
想要了解原主从前的生活点滴并不难,毕竟这满屋子都是她的痕迹,带来的几箱书里也能找到许多零碎记录,这些综合起来,自然能为她的话作证。
裴姨娘拿起纸看过,脸上的惊色退去大半。
但转而,她又迅速抬头看向她:“那怎么——难道姑娘,是心性恢复到从前了?!”
沈羲幼时随沈崇信夫妇外出致病而落下后患,后来总有些丢三落四,而在那之前,她却是极聪敏的!
她虽没有亲眼见过,但身边人转述得还少吗?
“不好说。”沈羲严肃地道,“这几日我暗地里曾绞尽脑汁地想过,但是也没有回想起半点。反倒是小时候的事都还记得。”
珍珠七岁才到她身边,而元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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