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现在病房里有50个病人,大多是已经接受了抗病毒、抗炎症的治疗,致病菌或致病毒已经在药物的作用下,发生了自我进化和升级,具有了抗药性。要想获得最原始的标本和实验材料,我们得找他!”陈刚一脚踹开了太平间的大门,大厅里晦暗幽深,一股福尔马林和酸味扑鼻而来,即便是在白天,这里开着灯,可视度依旧不高。巨大的冷柜上,一列列一排排的门紧锁,门后藏着的,是曾经的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陈刚告诉我,“咱得找到林新耀,我查了查资料,他的尸体应该是在id01的柜子里存放。”
我走入太平间,四下寻找,靠墙边的一个独立的冷藏柜上,赫然印着infectiousdiseases的字样,我知道,这是“传染病”的英文表述方式之一,随即打开了编号为01的抽屉门。
柜子里空荡如野。
陈刚打开02号,里面依旧空荡无误。
03、04、05……我们陆续打开了太平间所有用来存放尸体的抽屉,可抽屉里,一具尸体也没有。
“刚子,这会不会是个已经被废弃的太平间?”我向陈刚问道。
“不会!肯定是这里!”陈刚把手伸进一个抽屉,试了试里面的温度,“如果已经废弃,为何冷柜仍在制冷?”
“那?”我有些疑惑的看着陈刚,“尸体都哪里去了?”
“不知道,有两具尸体,那两个刚刚死于传染病的乡亲,他们的尸体也不见了!我亲眼看见那两个医院大夫,在还能行动的时候,把尸体装车推出门诊楼,向后院走来的!”陈刚的眼神迷离,他的实现四下寻觅,突然定格在一处,是我身后的位置。那是一扇窗户,还被木版封住,几乎不漏光。
但陈刚透过玻璃与木版间的一条缝隙,看到了医院后操场的情形。他一脚踹开门往外走,带我绕过太平间,走过林荫路。
后操场荒废已久,杂草丛生,可再高的杂草,也挡不住我们眼中的即景:
几十具尸体胡乱码放在一堆,此刻已经被焚烧殆尽,只有丝丝缕缕的黑烟,从尸堆的缝隙处冒出来。那个因为疫情感染,仍在深度昏迷的12岁孩子,也在尸堆里,焚烧刚刚开始的时候,他或许被火焰吞噬带来的剧痛唤醒,强烈的求生意志驱使他从火堆里往外爬,但胯部以下的半截身子仍然几乎已经被炙热的火焰烧伤烤熟。气若游丝的孩子挥动着双臂,似乎在寻求帮助,但在剧痛的侵袭下,徒劳无功。那孩子用最后的力气抬起双眼,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陈刚一眼,他满怀惆怅的看了最后一眼天空,然后垂头死去。
“妈的!我操!”陈刚突然间发疯似的,胸中的怒火喷薄而出,他不知该把怒火发向谁,置我于不顾,把我留在操场,回身向门诊大楼飞奔。
“孩子,我一定会替你,把这事儿弄个水落石出。”我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手绢,蹲在孩子身边,把他的脸遮住。
待我再回到门诊楼的病房时,陈刚已经和军官滚在一团。
那军官,必然是第一嫌疑人!
陈刚自己说过,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此话不假。在和军官的打斗中,陈刚已经满脸是血。那军官倒是不打紧,只是衣服被陈刚撕破。
但再斗技巧,也敌不过搏命式的胡打乱凿。陈刚此刻已经把那军官拽倒,坐在他的身上,朝着他的脸又打又挠。那军官刚摔倒时,双手还被陈刚压住,只能一下下捱住陈刚的攻击,但此刻竟然又慢慢的重新占据了上风,他架开陈刚的双臂,把陈刚掀翻在地,用颈锁的姿势,用力锁紧了陈刚的脖子。
不多时,陈刚的脸色由愤怒时的煞白,变成了缺氧的蜡黄,此刻已经变得紫红。我见陈刚有窒息的危险,几步跑上前,立掌下劈,朝着军官的后脑勺用力一击。那军官瞬时便晕倒在地。
陈刚起身猫腰喘了多时的粗气,他气急败坏的朝那个军官的身体又打又踢。临了,还在那军官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他承认了,是他干的!”陈刚眼含泪水,向我说道。
“他还说什么了,刚子?”我问。
“没有,然后我们俩就扭打在一起。”陈刚此刻怒火难消,仍然想朝晕倒的军官发泄怒气,但我拦住了他,“一会儿的,一会儿等他醒了,咱先问问他,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我一把把晕厥的军官抗在肩上,向一件空荡的病房走去。
“老三,你这是?”陈刚问我。
“把他绑起来,让他交待所有的事情!”我说。
046
所有的陆战队员,都要熟习一门课程,就是侦查。细分科目,又包括化妆侦查、潜伏侦察和审问。
所以,我熟悉每一种技法。
尤其是审问,无论被囚禁的人多么坚强,多么咬紧牙关,我都能用各种手段,让他张口说话。
我把那军官牢牢的绑在床上,用一条干毛巾堵住他的嘴,然后,把大郑给我的嗅盐罐子放到他的鼻边,他闻了一下,即刻转醒。
陈刚已经拭去脸上的血迹,看那军官已经转醒,又一股怒气袭来,想要上前攻击。
那军官被绑着,挣扎不开,脸上浮现出恐惧的神情。
“刚子,你别这么不要脸!”我拦住了陈刚,“有本事你俩刚才在地上滚的时候,你把他制服,我敬佩你是个人物。现在人家绑着,你把他当沙袋打,算什么本事!”
陈刚原本朝向那军官的愤怒,此刻转而向我发出:“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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